进来的人我也认识,也是在暴鼠走后,经常跟在王彬身边的一个人,可能是为了纪念暴鼠,王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地鼠,可惜这地鼠终究没有暴鼠的那份气魄,遇事总是唯唯诺诺。
不过我听王彬说,地鼠这小子很义气,是当年替我们顶包蹲过号子的兄弟之一,所以地鼠出来后,王彬就给留在了身边,打架不行,但是用来跑腿还是很可靠的。
而现在他慌慌张张跑到我们包厢报信,就体现了他的这个价值。
我们这边正说着狸猫的好事儿,就听地鼠喊着我们三人名字,后面又加了“出事儿”三个字,听着怪晦气的。
所以我的眉头就皱了皱,王彬更是开口就骂:“出你个蛋事儿了,舌头捋直了,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地鼠咽了一下口水就说:“是蛮子,蛮子在302包厢,被人拿枪顶住了脑袋,那人点名要见你,彬哥,说十分钟内要不过去,他就开枪杀人了。”
在邢州地界上对我们红香社的人动枪,这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啊,王彬更是“噌”一声站起身说:“麻痹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给腻歪半天,快带我去。”
王彬起身就往外走,我转身对身后的杨图说:“你跟过去,必要的时候出手,别让他们伤着咱们红香社的人。”
杨图点点头也是跟了过去。
至于狸猫,给张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也是跟过去看情况了,而我这个红香社的大龙头,自然也是要过去看情况,就站起身对着张月说:“狸猫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
张月点头说,知道。
我问张月是不是介意或者害怕,她丝毫没有犹豫就说:“不介意,也不害怕!”
我就笑了笑说:“有些事儿,你是迟早要面对的,走吧,你们也跟我一起去看看,你们男人门的风采。”
左轮儿笑着应了一声说:“我们家王彬永远都是最抢眼的一个。”
郝文静则是说:“我男人可不在这里。”
张月就“恩”了一声跟了上来没有吭声。
我之所叫他们跟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左轮儿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郝文静是青帮黄三爷的外甥女,这俩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接下来的场面她们看过之后肯定能释怀。
至于张月,他既然跟了狸猫,以后就要面对很多事情,如果有些事儿承受不来,那还是让她和狸猫早些分开的好,省的以后被条子策反了,连累了狸猫和我们其他兄弟。
而我心里,其实也不是有恃无恐,我也害怕出事儿,而我之所以装出一副淡然,是因为我身份在哪里摆着,如果我一个红香社的龙头慌了,那旁边那些看着我的那些兄弟不得更慌张了。
所以我就只能假装淡定,说白了,就是装逼!
等问你到302包厢的时候,事情还没解决,王彬、狸猫和杨图等人都站在门口,而我听到包厢里面有人再喊:“王彬,我再问你一遍,这场子你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什么场子?什么开不开?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儿。
王彬没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问被那人用枪指着的蛮子:“蛮子,你怕死吗?”
蛮子摇头说:“彬哥,死算什么,跟着你和疯哥,咱们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身上的刀伤也有九处了,我是跟着你和疯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对我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如果有一天我闭上醒不过来,那便是死了,有啥可怕的。”
蛮子的这一些话,让我心头不由一震,这不只是蛮子,而是我们红香社很多兄弟的心声,他们跟着我爬过了无数的死人堆,而我又给了他们什么?
再一次去爬死人堆,直到再也爬不出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得有多大的心里承受能力,看着多少至亲兄弟的离开才能成就的霸业,我心里突然在问我自己值吗?我无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蛮子说完后,王彬没说话,我就在远处喊了一声:“好兄弟!”
我这么一喊,四周赶过来警戒的兄弟的兄弟们都看到了,于是就齐声喊了一声:“疯爷!”
我也冲众位兄弟点头笑了笑,说来声:“兄弟们好!”
我走近后就发现,拿枪指着蛮子额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眉宇间带着一股戾气,一看就是沾过血的主儿。
包厢里面还有三个人中年人,手里都拿着枪,不过从样子上看,都围着那个年轻人,以他为中心,而且这三个中年都不停的打量四周,眼神游离不定,是明显害怕的表现,其中有一个还在不停的吞口水。
此时包厢周围的人,已经被我们红香社驱散,在场的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一边走,就一边说:“兄弟们,保护我身后三个女人,也让他们看看咱红香社爷们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