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场中央的皇帝还是很镇定的,看着满场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的臣子,有不懂事儿,不会看眼神的已经打算好,只等皇帝一发话儿,就上前去恭喜阔科旗汗王和忱王。
顾次庄傻了眼,瑞王爷捅了捅顾次庄,顾次庄遂回头看,瑞王小声问:“这什么个情况?”
瑞王听顾次庄说了,所以知道萧永夜已经递了婚折子,可眼下阔科旗汗王又来求亲,于是瑞王爷糊涂了。不仅瑞王爷糊涂了,顾次庄也糊涂了,顾次庄糊涂的是,萧永夜虽然表面上很震惊似的,但还没急到骨子里:“父王,儿臣现在也闹不明白了,这到底唱得那出哇!”
瑞王爷瞪大眼,使劲地看着忱王和萧永夜,这二人原本就坐在一起,现在看起来更是不费劲。瑞王在看,皇帝也在看,这时萧永夜和忱王已经各自撇开头去不看对方了,皇帝将手中的杯盏用力握了握,哈哈大笑出声:“汗王原来是看上雁儿这丫头了,我还说是谁呢,竟然能让汗王亲自来京。”
阔科旗汗王见这样还以为这事儿成了,就拿着酒杯满满地倒了一盏酒,举高了递到皇帝面前道:“皇上,臣先饮一杯,谢皇上能将雁郡主嫁到我们阔科旗,我阔科旗必以待皇上之心待雁郡主。”
皇帝看了眼场中,津洲候坐不住了,回屹王更坐不住了,萧永夜估计也快了,心说也许不必他亲自来回绝,必然有人来搅乱了今天这桩:“汗王。雁儿是宗室里最珍贵的女子,可不是朕说嫁就嫁得了的。一要听雁儿的主意,二要问问众爱卿的意思。三才是朕和宗室应不应!”
果然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津洲候,不管萤在不在,津洲候都不可能看着顾雁歌嫁到阔科旗去,阔科旗势大兵精,且民风彪悍。而顾雁歌说起来,是和谢家有过节的,津洲候可不想给自己树一个潜在的敌人:“皇上,臣有罪,如果雁主为臣那该千刀万剐的次孙而远嫁阔科旗。乃臣之罪过,臣启皇上,宁可流放谢家上下,也不可让雁郡主离乡背景。前有各位和亲之公主在先为鉴,怎可让雁郡主再受那屈辱。”
这话一说回屹王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还是沉住了气,萤对于皇帝、津洲候、阔科旗来说或许重要,但回屹王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回屹王又看了眼忱王,只觉得这么个愣头青似的小子。有什么好的,这时又有臣子上去,说不可远嫁,回屹王便明白。今天这事难成。
皇帝冷眼一笑,津洲候果然没让他失望,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眼下恪亲王的名声,被京城上下传得正盛。文臣为其歌功颂德,武将们恨不得个个都像恪亲王一样。生死皆荣。津洲候一提出来,附和之声也就稍稍有了些,不过除了跟津洲候私交甚密地,别的人也不敢惹了阔科旗汗王。
园子里的气氛不和谐,阁楼上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儿去,五公主对忱王,那是早早的就暗暗心许了,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时候,跟皇后一说,就准备打点嫁妆,去做阔科旗的女主人了。没想到阔科旗汗王一句话,就打乱了她的设想,五公主不由得看向顾雁歌,皱眉撇嘴儿地道:“雁姐姐,你真要嫁给忱王兄呀?”
在坐在宗室女们,哪个不知道五公主看上了忱王,这场面大家都悄悄的不作声,劝谁都不对劲儿。
顾雁歌叹气,算来算去,还是漏算了五公主:“小五,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要知道能让汗王在这么个场面提亲吗?再说了,我也知道小五的心思,姐姐再怎么的,也不会跟小五争呀!”
五公主倒也没有责怪顾雁歌的意思,只是心里不忿而已,更见不得忱王,听了求亲之事,嘴巴都快咧成脸盆了:“雁姐姐,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一时一时……”
顾雁歌见五公主都找不着话了,遂笑出声道:“哟,瞧瞧我们小五,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如今都学会‘娇羞’二字了。”
宗室女们一见气氛缓和了,连忙个个都来打趣儿,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生生把五公主白嫩嫩的脸蛋调笑成了朵桃花儿。这阁楼上的气氛倒是缓和了,园子里的气氛还凝重着呢。
顾次庄正低头想着自个儿的小九九,忽然觉得被谁盯着了,抬起眼来四处一溜,皇帝正瞧过来呢,连忙四下摆头,结果发现皇帝真是在瞧着他,顾次庄头皮立时就硬了,皇帝……该不会是指着他解围吧!顾次庄叹气,他什么时候都有这么大能耐了。
有道是有困难要干,没困难更要干,顾次庄既然被圣光眷顾了,也只好迎着圣光上了:“皇上,微臣以为,还是……当先问问雁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