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祸水不紧不慢斟着茶,林小竹也不急。有美色当前,如此的赏心悦目,还不用付观赏费,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不光不用付钱,待会儿这位美人还要给自己钱,想想她就觉得开心。
将一杯茶缓缓饮尽,袁天野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林小竹,嘴角翘了翘:“你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刚刚袁十小哥儿才禀报过的,好不好?林小竹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上毕恭毕敬,敛衽行了个礼:“见过公子。”讨债的人,那是一定要装孙子的,这个理儿古今通用,她懂!
袁天野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果然是学了规矩,连礼都懂行了。”
林小竹朝着地面又翻了一个白眼,没搭理他。
“行了,起来吧。”袁天野倒没为难她。见林小竹站直身体,他转过身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是黄山毛峰,采自黄山之崖,滋味醇甘,香气如兰。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谢公子,我不渴。”林小竹瞥了那茶一眼,答应得很顺溜。
“噗。”袁天野刚喝进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袁十慌忙上去给他收拾。
袁天野对袁十摆摆手,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将前襟的茶水抹了抹,笑道:“我忘了,你不懂茶。”说完又笑了起来,清越的声音伴近旁的流水声,如春风拂过琴弦,极为动听。
林小竹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她不懂茶?她前世就住在黄山脚下,这茶每日必喝。前世的爷爷就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逼着她对茶道也颇有研究,她怎会不懂?她只是觉得自己要是跟袁天野谈茶经,非把他吓出毛病来不可。做人要厚道,吓人是不对的,这个她懂!
看到林小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婴儿肥的腮帮子鼓鼓的,红红的小嘴紧抿着,似乎极不服气。袁天野不由笑了起来,唤袁十:“拿一个杯子来,斟一杯茶给林小竹。我记得这丫头对吃吃喝喝最感兴趣,想必对这茶也能品出一二三来。”
林小竹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谦虚道:“哪里哪里,小竹在这方面,拍马也比不上公子。”
袁十刚想答应一声,可听了林小竹这话,赶紧拱了一下手便转过身去,飞快地往旁边的屋子里走。
看着袁十的背影一抖一抖的,明显在忍笑,袁天野斜了林小竹一眼,将脸微微一沉:“大胆,胆敢调侃本公子。”
林小竹茫然地抬起头,用手指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想了想,谦虚地问:“请问公子,什么叫做调侃?”
“……”
看袁天野尴尬地轻咳一声,转过头去假装喝茶,不理自己。林小竹却不肯放过他,追问道:“公子,您能教我么?到底什么叫做调侃?张夫子说,做学问要不耻下问。”
真要给她解释,岂不是教她调侃自己?袁天野极为郁闷,摆摆手道:“算了,不知者不怪,这事就不追究你了。”
“谢谢公子宽容。”林小竹很有礼貌地福了一福,抬起头貌似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回去问问张夫子吧。”
“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袁天野被呛得惊天动地。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袁十拿了个茶杯飞快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满脸紧张地问。
“没事,呛着了。”袁天野咳得脸色微红,面容更显俊美。
祸水就是祸水,真不是一般的好看!罪魁祸首林小竹欣赏着美色,在心里感慨着。
袁十见袁天野咳了几声就平息下来,方松了一口气。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给林小竹。
“谢谢。”林小竹很有礼貌地道了谢,一仰脖子便将那一小杯茶喝了个精光。
见林小竹喝得如此豪爽,咳嗽刚刚平息的袁天野又咳了起来。
“这茶,怎样?”袁十见公子那郁闷的样子,强忍着笑,替他问道。
“嗯~~”林小竹咂叭咂叭嘴,使劲地猛一点头,掷地有声地蹦出两个字:“好喝。”
“怎么个好法?”袁十偷偷瞄了一眼公子,见他脸色好了一些,赶紧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