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竹便知清心茶馆里等她的绝对不会是东安王了。她自然不会送上门去让那秦寡妇发落,看了那人一眼,道:“对不住,我忽然觉得身体不适,不能随你去了,还请见谅。”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是带了两个随从来的,一见林小竹要走,立刻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小竹本是可以施展武功的,而且她知道秦寡妇也知道她有武功在身。现在派三个没武功的人来,必不想跟她发生大冲突,所以刚才并没运起轻功离开。此时见自己的去路被拦住了,转过身来,看着那人,目光沉沉地道:“怎么的?如果我不去,你们还想硬绑着我去不成?”
那人来之前,得了秦寡妇的吩咐,并不想如何为难林小竹。不过见她如此无礼,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悦地道:“陈姑娘,你要知道,我们姨太太肯见你,那是你天大的福份。不过呢,我们姨太太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陈姑娘真觉心里有亏,不敢去见我们姨太太,那也无妨。只要按照我们姨太太说的做就行了。我们姨太太说了,如果陈姑娘肯断绝跟刘记的来往,把点心和糖果卖给我们周记,以往的事情她就不追究了。否则,像你这种无权无势的小人物,灭了你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这件事,你可要想好了。这样吧,最迟后日,把点心运到我们周记来,价钱跟刘记一样。否则,姑娘就为家里准备七、八口棺材吧。”
说完,手一挥,带着两个随从扬长而去。
林小竹阴沉着脸盯了那三人的背影两眼,这才转身回家。一回到家里,她立刻派人把此事告诉了罗掌柜——自合作之后,罗掌柜便把他的住处告诉了她,让她一旦遇上这种事,就赶紧派人告诉他。她虽说有对付的方法,但此事是刘家引起的,自然要让他们去处理。
罗掌柜的动作倒是快,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他便亲自到了林小竹的住宅。让人通禀之后,到了前厅,见林小竹闲闲地坐在那里喝茶,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深深地作了一个揖,道:“为了我们刘记,让陈姑娘受惊了。罗某在此替刘记给陈姑娘赔个不是。”
林小竹听得这话,倒是佩服罗掌柜会做人。不过一句话一个揖,却是让人心里舒服,便是有气也发作不了了。她只得也回了个礼,道:“罗掌柜客气了。”
两人坐下,又有人来上了茶,罗掌柜道:“陈姑娘放心,关于这秦寡妇的所作所为,已有人把话传到了东安王耳里。东安王那个人,为人还是比较正直的,听了此话秦寡妇必然会失宠。一旦失宠,这周记便不是她说了算了。”
“但她要求我最迟后日便要把点心送到周记去。”林小竹道。
“所以还请陈姑娘委曲一下,这几日搬到我那里去住。待得此事尘埃落定,再搬回来。我家人口简单,除了母亲和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妹妹,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到时我会以我母亲的名义来接你,便说是亲戚,接去跟我妹妹作几天伴,便不怕世人说闲话了。”
林小竹诧异地看向罗掌柜。罗掌柜对她一向冷淡而疏离,怎么这会儿却热心起来了?
“陈姑娘不必多心,在下不会有什么别的念头。只觉得因为我们刘记的缘故,让姑娘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过意不去,这才出此下策。本来派些家丁来给你守院子也未尝不可。但东安王府的护卫,不是我们请的家丁能抵挡得住的。陈姑娘虽也有武功在身,但好拳难敌四手,又有这么多下人需要保护,到时出了事,受损失的可是我们刘记。”
林小竹不过是诧异罗掌柜的态度,对于他的提议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谁知道秦寡妇会变态到什么程度呢?还是搬到罗掌柜的府上,避一避风头的好。她便问:“那罗掌柜打算如何安置我的下人?其中有三人可是做点心的,其他人也各有各的用处,一个也不能出差错的。”
“男孩子都安排到各个铺子去,跟点心铺子的伙计呆在一起。想必秦寡妇只想找你的麻烦,对于他们,还是顾不上的。女孩子,便跟着姑娘一起到我家去,这样也不耽搁做点心和酱菜。我们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宅子一直没卖,空院子倒是有几个,足够安置她们了。”
见罗掌柜样样都安排妥当,林小竹便放下心来。送走罗掌柜,便命大家收拾东西。过了一个时辰,罗家果然派了车来,把林小竹和几个女孩子接走。而男孩子,本来就在铺子里忙活,罗掌柜派人一一通知下去,便都处理清楚了。为了保证宅子的安全,尤其是为了屋子里腌好没办法搬走的酱菜,罗掌柜又派了四个家丁来替她守护院子。
林小竹坐着马车到了罗家宅子,刚一进门,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迎上了上来,眉眼跟罗掌柜有五、六分像。她一见林小竹,便欢喜地道:“可是陈姑娘?”
罗掌柜在一旁忙对林小竹道:“这是我妹妹罗春儿。”又对他妹妹道,“这位便是陈姑娘。”
罗春儿走上前来,一把挽住林小竹的胳膊,道:“陈姑娘,你不知道我有多佩服你。我听我哥说,你可能干了。”
“哪有什么能干?罗姑娘有娘和哥哥疼着,才让我羡慕呢。”林小竹笑道。
“爹爹。”忽然从里面奔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冲着罗掌柜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