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临能够能最后跋扈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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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孤息靠在车的椅背上,看着陆蒙临不动如山的背影,恍惚中想起初来乍到陆镇的第一年中的一天。
十一岁那年,有一名放在封建时期可说是权倾朝野的老人光临过陆镇,低调朴素,只一辆即使是陆镇人也司空见惯的红旗,车子相貌普通,谈不上大浪气场,相反放到有钱人家奔驰面前要显的寒酸许多,所以很多人就没太注意这个外地来的访客,只当是陆老爷子年轻时的旧友,还垫起脚尖想看热闹,因为陆家二层小楼明天的来客是不计其数的,大多都被陆鸿基拒之门外,并非老人家生性淡漠,只是人上了年纪,就爱上了清净,不想再惹上是是非非多多少少。
那天斜靠在大门前扒饭的陆蒙临看见过一骨碌爬起来,农村人兴许不知道那张京字开头的牌照以为着什么,可在陆鸿基刻意的社会主义理论知识教育下延伸话题闲谈时陆蒙临还是略有耳闻的,这才会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恐慌。当时一头乌黑浓密发丝的老人瞥到目标门牌号的大门前的小孩溜进去的背影时怔了下,然后才站在门口踌躇一会后大步踏了进去。
陆镇引发了不小的轰动,陆老爷子居然亲自走到门口去接,都开始暗暗揣测这位其貌不扬,分量却似乎比上次来吃了亏闭门羹的县长要重的老人是何方神圣,一个个交头接耳,怕个鸟的堵在门口对他们怒目相待的孔武男人。
陆蒙临从小对外人都会抱有谨慎态度对待,是天生的防微杜渐,就像那时他靠在爷爷腿旁虎视眈眈盯着看老人,似乎老人与生俱来逼人的英气不能撼动他半分,稚嫩下一如既往的沉默。
本来已到迟暮之年的老人开始没多注意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孩子的特别,不合常理没先和老友叙旧,倒是一脸好奇走到陆蒙临身旁弯下腰,牵起陆蒙临的胳膊‘咦’了声。
陆鸿基脸上挂有笑意,拍拍孙子的肩膀自得道:“怎么样老彭,不比你三岁能识三千字的孙子逊色半分吧?”。
老人仔细盯着因为陆鸿基适意而放松警惕的陆蒙临一张小脸,半响后站起来背着手苦笑道:“都快二十年了,还记恨我?”。
小抿一口自酿高粱酒,陆鸿基吧嗒着嘴眯着眼一脸享受,像听戏一般摇了遍头,咧开嘴大笑:“我说不恨你信不信?”。
老人坐在桌子旁的樟木椅上,抬起头仔细打量估摸是被老友亲手布置的横梁,一条条红绿交加的彩带,犹如庙寺里的装扮,他唏嘘叹口气:“凭什么就老宋能讨你欢心,当年我也对你不薄,最后何必自讨苦吃”。
陆鸿基微睁开眼,犹豫一下道:“从没恨过你,待在陆镇我也算落叶归根,老祖宗的家训里留着一条要回到大别山里,能如愿,还得谢你”。
老人讶异抬头,哆嗦着已经泛黑的嘴唇在警卫兵内心波涛汹涌中抹了把脸,颤笑道:“那就好,咱哥两还是不记仇的好,要不然等过些年我进了棺材都不塌实,这辈子我没欠过谁东西,却欠你一户八条人命”。
陆鸿基低头斜了他一眼,叹气道:“老彭,这又何必,非要来见我一面做何,各自等老了死了投胎了就忘了,这才应该是你大智若愚的性格”。
彭姓老人没回答他,而是颤颤巍巍蹒跚到门口,挥手拒绝了东北虎出生的警卫兵搀扶,站在大门口转过瘦弱的身躯爽朗开口:“陪我去走走?也让我这等坐井观天的一叶障目之辈监视一下什么叫世外桃源”。
陆鸿基点头,代替那名警卫兵搀扶起老人,两人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
傍晚时两人回到二层小楼,被急到满头大汗的警卫兵大步走到老人身边,埋怨道:“您老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