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蒙临和冯真伟就回到了苏州,进入城区后陆蒙临望着窗外向后飞逝的路灯,区区三天就有些觉得恍如隔世,从陶瓷出事到法庭,再到跌宕起伏拜访了两个老人,中间一些不为人知的血雨腥风终于过来了,他唯独的遗憾就是没能和目前朝中红人陆汗把茶言欢,不是不想,陆蒙临是真没时间,洪涌在他离开陶家后第一时间就来了电话,说明天正式开始认筹,到时候无论是投资客还是业界人士肯定不少会出没于项目案场,主事人不在怎么可以,陆蒙临也晓得利害关系,所以才选择暂时错过与陆汗的交集,相信那家伙既然能靠自己一双手爬到如今的位面,不会是个心眼小的男人,到时候项目销售落实好了,准备好周全再过去也无妨。
回到了住处等王家三兄弟下楼,因为他们也没吃饭,大家伙就准备好了一起吃,其实他们三人说是忘记吃,其实是知道陆蒙临和冯真伟两人今天回来才一直候着。
陆蒙临远远瞧见下楼的巨大王甲龙,依旧身形彪悍,走路依然会虎虎生风,这些天一直处于疲惫状态的他由心笑了。
大个子跑到他跟前挠头憨厚傻笑,单纯道:“饿了”。
陆蒙临哈哈大笑,把手上的衣服抛给冯真伟让他就先丢进车里,转过头朝大个子笑道:“走,咱们还去上次的那家,你不是喜欢吃那里的京葱爆肥牛么,今天点双份,刚好我也胃口大开”。
王甲龙咧开嘴,一张脸满是粗犷,笑容却比谁都要灿烂。
陆蒙临勉为其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朝小区外走去。
王孤息下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此时见两人相伴而行,心里格外塌实,再没有当年和瞎子师傅辗转全国各地时的提心吊胆,现在连归属感都多了几分。
到了饭店陆蒙临果然点了两份京葱爆肥牛,一开始说是自己也有胃口,可菜上来后都一股脑倒进饭店为王甲龙准备的海碗,看的本来想夹一快子尝尝鲜的冯真伟痛心疾首,说自己失宠了,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冤啊,他那么旁若无人的孤苦狼嚎,当然没少得了最后陆蒙临的几拳,都是没留余地的出手,最后疼的滚到了桌底下,王礼士鲜少想起一起起哄偷偷给他两脚,但都不重,相比陆蒙临恐怖力道的拳头能算是毛毛雨,可以忽略不计。
最后在陆蒙临的威逼利诱下冯真伟就只顾着扫荡桌面上的菜肴,不肯多嘴一句,**裸的拳头,不怕不行。
王孤息拿起酒杯和陆蒙临轻轻碰了下,接着仰头饮尽杯中酒,索性酒杯不大,度数也不高,他就能面不红气不喘,在座论阅历和辈分王孤息都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看人看事都要略微透彻,他瞧见陆蒙临眉宇间有些疲倦,猜到了走后应该发生了点什么,就试探道:“蒙临,这些天在上海都尽是陪那丫头?”。
陆蒙临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截了当道:“没有,就是和王式微爷爷以及陶瓷爷爷见了个面,和陶瓷倒是没聚多长时间,毕竟前些天才出的事,她家人也不放心她乱跑,我就不找那麻烦了,省的逛个街还提心吊胆会不会有人来偷袭”。
王孤息点点头,撇嘴道:“听说当官的都滑头,这两天你受了不少苦”。
陆蒙临愣了下,转过头盯着王哥看了半天,最后笑骂道:“你咋也幽默起来了”。
王孤息一挑眉,眼角那道疤痕格外醒目,他装潇洒其实不潇洒道:“必须的”。
‘噗’
冯真伟赶忙把头扭开离桌面半米远,扑哧下嘴里饭菜尽数喷书,有部分米粒噎在喉咙,差点没呛的半死,他抬起头幽怨的盯着王孤息,嘀咕道:“王哥你想杀人?”。
性子偏冷的王礼士也轻笑道:“哥你刚太雷人了”。
王孤息耸耸肩,叹道:“帅锅的魅力你们不懂”。
陆蒙临轻轻一笑,这才发现桌面上还有碟牛肉剩下大半,就端起来全部倒进王甲龙碗里。王大个子吃饭时才不管你们怎么开玩笑,都笑抽筋了我也能面不改色的大快朵颐,这不,刚咽下最后一口肥羊老牛就来了,接着忙呗。
回到住所,冯真伟先躲进洗手间,他身上有一大快刚刚在饭店喷饭时沾上的油渍,回来的路上被几个人嘲讽的不轻,到了屋子里就不再给他们理由话唠,搞的连想上厕所的王礼士都哭笑不得。
陆蒙临在客厅和王哥聊了些这些天的事,对官场只留在只字片面狭隘视野中的王孤息没听出个所以然,感觉过程平平,没大趣味可言,陆蒙临不跟他计较,王哥的大智若愚,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发觉的,否则他也不会是那个敢和大红衣谈条件的王孤息了,谁敢说他就是一个蛮横的武夫?陆镇那会隔壁村顶有钱的一户人家会告诉你,咱家小二的腿是被他白白打断的,还是不能报警的那种,如果你觉得一农村伪富人不够看,被王孤息逼到跳崖自尽的那位司马将军曾经风光一时的小枭,肯定又要死不瞑目了,他当真是能文武双全的。
两人谈话间听闻到洗手间冯真伟的手机铃声在响,一开始也觉得平常,这家伙狐朋狗友极多,数量是大到让人乍舌的,平日经常听到冯真伟接到他们的电话,无非就是约他出去花天酒地,这帮犊子,他们的爹妈有的是钱,供的起他们挥霍,从不用担心囊中羞涩,只恨不得有分身术去花钱,如流水啊。
陆蒙临和王孤息相视一笑,以为是冯真伟某位朋友打过来的,可渐渐发觉不对,冯真伟从卫生间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声音又陡然中止,在两人的惊讶中冯真伟走出来,身上批着刚刚洗完还未干透的衣服,他双目通红,见着坐在沙发上的王孤息呜咽道:“我妈病危,脑溢血,怕是过不了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