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后浪起(1 / 2)

外蒙、陕西、吉利、辽宁,陷入到彻底的动荡之中,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愈来愈浓。临近此三地的沈阳军区在一日的深夜中悄悄潜出一支全副武装的装甲部队,凹糟瀚大的轮胎碾走在黑土地上,带起一阵阵湿土飞扬。那声势,太过恢弘,以至于让人不得不察觉到他们的异动。外蒙沉默了,陕西沉默了,长白山,它也沉默了。而东北,那阵几天前陡然卷起的飓风,仍旧在不停的吹刮着,似乎想要耗尽自己的生命,去和它要对付的人共赴黄泉。

一场阴谋荡漾开来,如湖水里被鱼尾儿卷起的浪花,一波一波又一波。亮了人的眼睛,也寒了人的心。

第四周,自上海卞变入狱之后,东北又一起涉黑事件哗然付诸与民众地眼里,电视中播放出来镜头上的那个雄阔的背影,萧索如秋叶又腥红如血。

外面的雨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乌云笼罩在上空,遮蔽了无数人的双眼。那些肮脏的,彷徨的,开始舞起了最悲壮的舞步,就如被撒旦戳瞎眼睛的上帝,在天堂疯癫,用剑斩首众神。

陆蒙临倚靠在门口,如果再白一点可以说的上俏丽的脸阴晴不定,能够看到他手背上有青筋毕露。寂静中,他缓缓的抽着烟,思考如何弥补忽然出现的纰漏带来的影响和损失,紧紧皱起的眉头,手指下意识地摩挲另一只手的手背,氛围随着他的动作和刻意陷入阴霾的神情而有些冷意起来。

谁能知道,看似爽快答应的黑瞎子,竟然会在一夜间从那个一口唾沫一根钉的硬汉转身变成了如卞变一样狡猾的狐狸?

王孤息微仰着头,盯着装修精致地天花板怔怔出神。许久后,他低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喃喃道:“十多年前跟着老头子走南闯北,以为算是有了见识,今天我才晓得,自己真是夜郎自大啊”。

一旁靠在墙上的王礼士蠕动嘴唇,有些话欲言又止。

陆蒙临没有回话,依旧深锁着眉头,时而眯起眼,时而张开修长的五指。

空间又恢复到寂静之中,直到许久之后。

“我能再擒一人”

刚刚一直关在洗手间的王甲龙打开拉门,走到他身旁,轻声道:“那晚我和查玉都留有余地,所幸伤的不重,大多愈合了,要杀阎弩雕或者张不肖,只要你的枪能够配合的好就不在话下”。

陆蒙临抬起眼帘,瞥一眼他粗犷地脸。接着迅雷不及掩耳出手,狠狠抓住他的腰部。

这种情况下任谁也防备不了,淬不及防的王甲龙皱起眉头,一股剧痛从腰间传递到大脑,脸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

陆蒙临冷笑道:“不是已经全愈?”。

王甲龙直直的看着他,许久后落寞转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想着那些年哥几个一起躺在郊外绿草坪上赏月的美好风光。那时的陆蒙临,虽然拿下了苏州一个巨大工程,可肩上的担子,好象没有如今这么重的。

陆蒙临精神依旧萎靡,他走到门口,轻声道:“我不回来你们谁都别出来,饿了叫外卖”。

王礼士闻言色变,正欲起身阻止,发现身后有一只手在拉扯衣服,不满的转过头来准备怒骂两句,传递到眼帘的却是他亲弟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郑重表情。

陆蒙临出去了,下楼后开着那辆不知王孤息哪搞来的绝版夏利掀起尾翼浓烟消失在茫茫的街道。

宾馆内死一般的沉寂,三个骨肉里流着一样血液的男人相对沉默,让原本就令人不塌实的氛围再降低一个摄氏度。

被漆的通体血红的杉木桌上整齐摆放有一套中山装,即使是折过四遍重叠以后看上去也显的尺码巨大,上面还留有裁缝机碾压轴线时留下的痕迹。半响后王礼士瞥了它一眼,转过头看一眼两位兄弟,沙哑道:“我只是偶尔一次和他说过甲龙想要一件最漂亮的中山装”。

王孤息扭过头,眼框微红。

王甲龙陡然起身,过程中没借用手臂支撑,诡异而令人费解的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拿起那套北京资格最老的裁缝做好的中山装,走到洗手间关上门,缓缓脱掉身上的外套,镜子中,露出洗过澡后尚没来得及穿内衣而暴露出来的雄伟身躯,他缓缓抚摸身上一条一条垒起的疤痕,犹如被蚯蚓拱过的泥土,张牙舞爪又充满悲沧。

“他去找阎弩雕了”

王礼士抹把眼,颤声道:“什么狗屁陆王爷,不就是个毒到可以把儿子当点心吞掉的狠毒男人”。

王孤息看着他,肃穆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王礼士撇过头,红着眼倔强不语。

王孤息眯起眼,一身冰冷气息从身躯内参透出来。

王礼士终于哭出声来,呜咽道:“若不是他给了政府偌大的好处,沈阳至于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一个师啊哥,就等着蒙临自投罗网呢,他这么一走,谁还能救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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