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知道他们现在日子好了，也没拦着。“这两套衣裳还挺新的，不过我看能做出不少孩子的衣裳，就用这个吧。”

娘两个就坐在炕上开始做针线。

“这女人生孩子啊，就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可大意不得。”张氏一边做衣裳一边唠唠叨叨的告诉柳苗应该注意的事项。“别看你们日子现在过好了，可你也别太懒，多走动走动，就是干点儿轻巧的活计也不要紧，这样生孩子顺溜，省的到时候难产。”这个时代医疗技术不成，生孩子真是如张氏所说，一个弄不好那是要出人命的。

这些道理柳苗作为大夫自然都懂，不过被张氏这样关心着，她只当是一个好奇的少女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还要问上两句。

张氏很满意柳苗这样的态度，告诉她许多要注意的地方，有许多就是柳苗也未曾听说的。

果然，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不是骗人的。

张氏唠唠叨叨又说了半个多时辰，一套小孩子的衣裳都做好了还没住嘴。末了才道：“我怀你表姐的时候家里日子挺好，你姨夫那会儿给人家坐馆收入也多，家里又没有老人啥的伺候，开销不大，你姨夫就干脆给我请了个人伺候着，那可真是，啥活都不让我干啊。”张氏嘴角微翘，想到过去的岁月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福。

“哎，那会儿都不懂，现在想想可不都是错的。天天吃得多，孩子长得大，也不干活了，就是针线都做得少，结果生你表姐的时候难产，差点儿没把我们娘俩折腾死……在那之后我就不能生了，我都合计，也许你姨夫不对我那样好我还能给他留个后啥的。”张氏提到这有些感叹。

柳苗隐隐记得，张氏和丈夫感情似乎特别好，只是张氏命不好，岁数不大丈夫就过世了。

“姨娘，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姨夫也不能怪你。”柳苗怕张氏再上火，就劝道。

“哎，老了老了，想想就走神。”张氏擦了一下眼角，“你姨夫他是个好人，你表姐也嫁给他的一个学生，虽说离的远吧，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一面，不过你表姐那边过得好我也就知足了。”

柳苗心中一动，轻轻拉了张氏的手，“姨娘，等我生了孩子，咱们一起去看看表姐。”张氏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却是嫁到了挨着辽东府的吉安府，赶车也得几天，张氏年纪大了不好走，可他们家就要买车了，到时候挑个好季节去看看表姐也好。

“离的太远了，这事儿不着急。”张氏还以为柳苗是为了安慰她，也没多想。

柳苗笑笑，也没多说。吉安府其实根本就没多远，她之前在医馆的时候也听镇上的人偶尔聊起，要是赶车也就三五天，那还是不太快的情况下。听说表姐嫁给那人也是个秀才，日子不是很好过，好在家里没啥负担，听说就一个公公人也不错。

娘家这边除了柳壮也就这么一个表姐，柳苗倒是觉得应该走动走动。

童继鸿蹬蹬蹬从外面跑进来，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柳苗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叫着姑姑亲切的抱着他，看他那小模样似乎小心翼翼的。

“鸿儿这是怎么了？哥哥们呢？”三个孩子喜欢在荷花池那边玩，柳苗就让林二、林三他们看着。

“哥哥们在看蛤蟆。”童继鸿大声道，然后就盯着柳苗的肚子。

这孩子，是听谁说了什么怎么的？

“鸿儿怎么了？”柳苗想想，突然记起来，今天说好要带小家伙上山打猎的。柳苗就抱歉的道：“本来说好去打猎的，结果家里有事儿耽误了，鸿儿别急，过些天没事儿了让你姑父带你们去。”自己怀孕了，这才头几个月，却是不宜多走动。何况进山路不平，也不大好。

“我不去。”童继鸿突然摇头，小心翼翼的挨在柳苗身边。

“鸿儿怎么了？”不会是小孩子打架了吧，柳苗小心的看着他。

“他们说姑姑有了孩子在肚子里，我要等着小弟弟一起进山。”小家伙扑闪着大眼睛，说的煞有介事的。

柳苗大汗，这是谁给小孩子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