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怎可能受人摆布?(1 / 2)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感觉一直有人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不停说话。有时候意识清楚一点,听到是男生的声音,低低的,说着“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要你死才能拥有你的话。”“我不要你死,无论什么条件都行,只要你活着,要我怎么样都行。”“我错了,本来就是禁忌的事情,我不该说出来的,老天要报应,要罚都冲着我来好了,你千万不能有事。”诸如此类的话,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昏昏沉沉的,听不见看不见,就像在一片迷雾里漂流的浮木,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不知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将去哪里,就那样不停的漂着……

终于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我床前,乌黑的长发上面金色的头饰晃花我的眼,我才一睁开又眯起来。怎么会是曼菲士?一直都是曼菲士?

“你醒了啊。”他惊喜的站起来,“你终于活过来了。”

“啊,死神嫌我太闹腾,不肯收我。”我虚弱的笑笑,“可以的话,我想喝水。”

他往旁边让了一下,有侍女捧了水杯过来,用小勺子缓缓喂给我。我喝了几口,摇摇头,她便放了水杯,端了碗糊状的食物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我皱了眉。曼菲士在旁边道:“吃点吧,你昏迷了好几天,暂时还不能吃太硬的食物。”

我挣了一下,想坐起来,没能成功,感觉身体就像面条似的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侍女拿了个大靠枕过来,扶我靠在上面,又端起那碗东西来喂我,我一面吃,一面打量着周围。

这是个布置得很华丽的房间,通风透气,阳光也好。我躺在一张华丽又舒适的大床上,曼菲士坐在旁边,周围有几个侍女,捧着东西或只是站在那里候命,门口站着几个士兵。

没有阿骜。

我来回看了几圈也没看到我弟弟的人影,于是只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了,急着问,“我弟弟呢?”

“刚才去厨房煎药了。”侍女回答。

我略微皱了眉,曼菲士笑了笑,“看不出来呢,你居然有个细心又体贴的弟弟。”

说实话,我也看不出你有个狠心又毒辣的姐姐啊。才刚刚从鬼门关转回来,没力气说太多话,所以这句话我也就没说出口,但另一句,是不得不说的。我盯着他,“你去跟那些侍女们说清楚,我不会是你的什么皇妃啊妾室之类。”

“什么?”年青的法老眨了眨眼,有一点搞不清状况。

“这个皇宫里的流言啊。你去澄清一下好吧?那实在让我很郁闷。”

“有那种流言吗?”他看向侍女们,那些女人要么低头不语,要么掩嘴偷笑,摆明了是默认。而且看起来这几天只怕传得更厉害。

我叹了口气,等着他的答复。结果那家伙静了一下,居然说:“那样不好吗?”

我怔了一下,“哪样?”

“做我的妃子。”

硬邦邦实体化的一句话,我怔了半晌才完整的理解了它的意思。如果是平常的话,我一早跳起来大吼回去,但现在我只能软绵绵的靠在这里,用吼的估计也没什么声势,所以只冷笑了声,“啊呀,真是了不起的提议呐。”

他盯着我,皱起眉,“你不乐意?”

“怎么可能乐意?”我叫起来,“你当女人是什么啊,你说一声我要了,就该乐得屁癫屁癫的把自己打包送给你啊?别傻了,怎么会有人看上你这种自大狂妄的沙文猪。”

“你——”曼菲士一伸手就将我抓起来,旁边的侍女被他的气势吓得跌坐在地上,“我是至高无上的法老王,你怎么敢这样同我说话?你敢公然违抗我的旨意?”

我哼了声,“啊,我说了,我骂了,我违抗了,怎么样?我现在要是有力气,非打得你满地找牙。”

他像是意识到我还是伤员,松手让我躺回靠垫上,但仍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为什么?凯罗尔也是,你也是,你们那里的女人为什么都敢这样忤逆我?总是要拒绝我?”

“对了,还有凯罗尔。”我笑一声,“不是说你只要她一个?不是说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

他怔了一下。

我冷哼,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说男人的耐性通常都不太好,无论多好的女人都不会让他们等太久,尤其在有别的女人出现的时候。这话用在这里真是太正确不过了。何况这个时候曼菲士也不过才见了凯罗尔几面,顶多算上她打他那一耳光和救他那一命,或者以男人的目光来看,等这么久已很不错了。

“醒醒吧。”我冷笑,“你不爱我,只是觉得新鲜。对你来说,不过是小孩子看上了一个新玩具,但我是个人,绝不会想做某人的玩具。”

“住口。”他像被揭穿的小孩,气急败坏的叫,“我是埃及的王,只要你在我的土地上,就得听我的命令,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我想娶谁就娶谁!”

我看着他,像看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又气又恨,又有一点可怜。之前还以为他比我印象里那个曼菲士要长进一点,看来并没有,一激动起来就露了本性。

他伸手捏着我的下巴,像是要吻下来的样子,我又笑了声,“我现在这样子你要是想做什么,我大概也反抗不了。不过,曼菲士陛下你不想要爱西丝的命了吗?”

他的脸在距我只几厘米的地方停住,然后迅速的撑起了身子,“你——”

我笑,“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像凯罗尔那样只会叫‘不要’,‘放开我’的小绵羊呐。亲爱的陛下。”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就像看一条毒蛇。

于是我露出最美艳的笑容,“再提醒你一下,最好也别打我弟弟的主意。否则你就最好祈祷我不要好起来,或者干脆杀了我。不过那样的话,大概爱西丝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他微微眯起眼,“你在要挟我!”

我点点头,“要我为你的智商鼓掌么?”

他盯着我,咬牙切齿,“你真是条有两张面孔的毒蛇!”

我再度绽出美丽的笑容,“多谢你的赞美,曼菲士陛下。我不过也就是想你们能相安无事的过完这一年,然后我回我的家,你找你的凯罗尔,各不相干。”

他重重哼了一声,一脚踢翻了床边的矮几,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全身绷紧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

士兵们跟着曼菲士走出去,几个侍女却楞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片狼藉,轻轻道:“收拾一下,都下去吧。”

几个侍女彼此对视了几眼,依言收拾干净,都退了下去。

世界一下子清静起来。我闭了眼,重重喘息,我刚刚的情绪太激动了一点,也说太多话了。

轻轻的脚步声移过来,在床前停下,我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阿骜那双漆黑的眼,身体就像是有电流通过,我一下子僵在那里。

反倒是阿骜先笑了笑,在我床沿上坐下来,一手扶起我,一手将一碗药汁递到我唇边,“吃药了,姐姐。”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他帮我擦了嘴,一边道:“姐姐你几时醒的?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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