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殿外,幽暗忽明,飘忽的小雪越下越急。
幽暗里,楼惜若向着那一抹立在廊上的身影走去,两人都没有说话,楼惜若只静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同看一片雪幕。
低低的闷咳声传来,引得男子频频皱眉,却始终也不肯出言寻问。
“是你做的。”不是疑问,是肯定。
楼惜若觉得好笑,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这么肯定这件事情是自己干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谨王真的要杀了我?”楼惜若抚着小狐狸的毛发,眯着浑浊的双眼,语气非常的淡漠。
纳兰谨这才从正面仔细的看着楼惜若,认识这个女子以来,这还是纳兰谨第一次如此的仔细详看着她。
“你明知道,本王杀不了你。”
杀了你就等于杀了他们所有人,这可划不来。
楼惜若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只是一笑了之,没有什么表示。
“你不应该说说,将你的菱公主弄去大倾的意图。”虽然这事并不关于她的,纳兰菱嫁给李煜对于她来说没有多大的威胁,皇贵妃的位置于她一个恩王妃而言还要高贵许多,总觉得这样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害怕了。”纳兰谨将纳兰菱弄到大倾国,为的是什么,别人看不懂,楼惜若怎么会不清楚。
“不管你拿她来做什么,威胁到他的东西,我楼惜若不介意脏了手,到时候可别没怪我提醒你。”
纳兰谨那灼灼的目光投来,透过黑暗想要看清这个女子,在她的心里边到底还是李逸最重要。
楼惜若淡淡的扫了眼过去,淡笑道:“纳兰谨,别让我有灭掉你的机会。”
纳兰谨瞳孔猛然一缩,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敢前来要挟自己,纳兰谨是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但这仅仅是不错而已,不代表着楼惜若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威胁他。
楼惜若瞅见纳兰谨那弹跳无度的眼角,不禁微微一笑,仿佛有些东西在两人的对视下隐隐跳跃着,道不明,说不清。
从一开始,纳兰谨与楼惜若就不该相遇的。
“你在威胁我。”
“没错。”理所当然的回答。
纳兰谨一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如此的不顾一切的翻牌,根本就不会去理会这后果,而这也是楼惜若一惯的作风,冲动带着果断。
“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太过于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纳兰谨的眉毛一挑,似乎很不喜欢这般强势的女人,却也忍不住被这样的女子时时诱惑着。
楼惜若不但长像不行,连脾气都十分不惹人爱,也不知这些男人看中了这个女人哪一点,紧紧的巴着,为着彼此算计着。
“谨王爷这是在提醒我要小心些吗?”
“你不需要。”
楼惜若淡若的一笑。
“谨王说得没错,我不需要。希望谨王记住,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就不要去做,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看在当时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好的份上,楼惜若愿意与他多废话一两句。
纳兰谨眯着双眼,仿若第一次真正的认识楼惜若一般。
楼惜若把能说的都说了,希望纳兰谨明白,有些时候自己不希望与太多人为敌,而他纳兰谨就是其中一个。
捏着拦杆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望着楼惜若转身欲去的背影,纳兰谨悄然闭上了眼。“惜若,在你的心里边,可有过我纳兰谨的位置。”
楼惜若步伐一顿,笑语道:“谨王爷所指的位置是?”
“与恩王相比,难道我纳兰谨就没有一点可取的。”
“谨王,人是没有可比性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比人可以气死人。所以,谨王所比的,不过是虚荣罢了,这些东西不必放在心上,在楼惜若的心中,谨王只存在于那么一点点的友邦关系,若是谨王连这一点位置都想要推翻,楼惜若无话可说。”说完这一句,楼惜若不再等他开口说话,人已转入另一角处,没了身影。
从不会笑的纳兰谨竟然望着她的身影,淡淡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难过。
终究要与这个女子擦肩而过,将来有一天,他连这一点所谓的友邦之谊都打破了,那便就是她真正的敌人。
不能做最爱,何不做最恨。
纳兰谨不是黎秋,更不是纳兰萧。他的想法很不合常理,想到的东西也通常与常人偏执。虽不像上官辰欢一样想要霸占着,得不到的东西,或许他宁可毁坏。
当晚依了李逸的要求,皇帝特地在宫里头为他们两人准备好了宫殿,让他二人住得舒服,因这两人是夫妻关系,自然不会有人去质疑这两人。
但楼惜若却觉得这个狗皇帝乱摆谱,事情就听着片面之词,难怪会杀死了这么多人。
楼惜若瞅着那偏远的殿门挑眉,这是李逸要求的,要清静,不受打扰。
殿里边点着烛火,微弱的光线下,楼惜若一进来就靠坐在窗前,一边抚着狐毛一边瞅着外头的飘雪,而李逸则在烛光下瞅着书卷,殿内静悄悄的,外头是守候着的三人,里边只有这两人的沉默。
从外头看到里边的烛火就知道里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沉默,谁也不会先动。
将头颅抵在那空棱边,任风吹刮在自己的头上,还有几粒飞雪飘进来,染上了她的发也似无知觉般。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也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来来回回的奔跑,楼惜若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有些累了,因这病痛原因,人也越发的感慨起来,一向冷血的她也开始有了人类的感情,已经开始试着对别人留情,尽量不触及血腥染手。
而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弱了就落下了把柄,处处被别人陷害,就像曾经自己所认为的亲情一样,打破自己所有的幻想。
楼惜若知道自己这样子想是懦弱的行为,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待她回神时,某人委屈的表情就映在她的眼帘里。
而就是这个某人,让楼惜若更加觉得莫名的烦躁,因为这个男人让自己出现了不该有的情绪。
“娘子,该就寝了!”李逸面带着羞涩扯了扯她的衣袖,表情就像个纯情的娃,引得楼惜若更加的心烦意乱。
“我不是你娘子,你少来这套,十两银子就想要本姑娘买身,吃屎还快一些。”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某人顿觉得有些委屈,当初都说要加价了,现在又旧事重提,这不是让他无话可说吗。“娘子,说话不可乱吐脏字,古人言……”
楼惜若不等他道完经就一脚毫不客气的踹了过去:“取经的和尚都没你这么罗嗦!”
“娘子最近认识了一个和尚?”李逸惊声说道。
难道她不愿意与自己共处一室,甚至不让自己碰,原来是因为悄悄的在外头认识了什么和尚。
楼惜若烦燥的摆摆手:“是啊!和尚都比你好多了,起码那头摸起来光溜溜的很是有触感。”而你却只会让我心烦意乱。在后头,楼惜若暗自加了句。
闻言,李逸放下手中的书卷,欲转身离去。
楼惜若抬眉,看着他那委屈样,看了看窗外漆黑的一团,不禁好奇的问:“这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媳妇关注了自己,李逸得意洋洋的回头,冲她一笑:“娘子不是喜欢和尚吗?我这就去把这发给剃了,回头给娘子你摸个够!”
楼惜若:……
最后,楼惜若轻轻叹息了一声。
“李逸,你就是一个妖精,祸害……”
不知何故的李逸笑得温柔,回头,把刚刚的玩笑话作碎。
“是啊,我就是一个妖精,祸害。但是没能将娘子你祸害到,是不是说明为夫做人已经失败了?”
楼惜若淡若的挑着眉毛,瞅着李逸的眼不放。
李逸就站在她的面前任由她盯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与别扭,反而大大方方的让她看着。
楼惜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李逸,将来有一天,我让你放弃所有的一切,你会怎么做?”
李逸没想到楼惜若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愣住,随即又是温柔一笑:“如果这是你的期望。”
楼惜若明知道这个男人会这么答,在没有从他亲口得知之前,楼惜若心里边多少都会不安,而如今能从他口中听来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吃惊。
“你就不怕会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王爷?”楼惜若一直以为皇室的人都十分看重名利与权势,但为什么在李逸的身上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为夫有娘子就够了!若是娘子嫌弃十两银子太少,为夫可以随时可以加价。”也许楼惜若多次提到自己的身份,李逸就以为她是十分在意的。
刚刚缓和下来的脸又绷紧了起来,瞅着李逸看了半天,“加价?男人,你当我是什么。货物?礼物?”
李逸讪讪一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娘子莫气,为夫这不是怕你不高兴自己的身价……”
“那你还敢提?”楼惜若冷瞟了眼过去。
李逸那敢再说,错过楼惜若的身边,将那吹进风来的窗给关上,回头执住她的手,自然不过的将那小狐狸从她的怀里拎出来,往地面一抛去。
就在楼惜若疑惑之时,身体一轻,人已被横抱而起,墨香味闻在鼻息间十分的清晰,两手习惯性的揽上了他的脖子。
“娘子,今夜就补了为夫的洞房吧!”男人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很低滋,纯厚,带着点点的邪恶不明。
“什么?”楼惜若惊得就要挣扎下来,但某人就是不肯松手,看准了楼惜若现在病着没什么力量,趁机做事。
“娘子与为夫成亲至今,连洞房都不曾有过呢,娘子是不是该补尝补尝为夫?”由不得楼惜若挣脱,人已放倒在床榻上,不等楼惜若有翻身的机会,修长高大的体形压了下去。
“你想用强的?”楼惜若瞪眼过去,刚刚开始的时候,她是不会介意这样的零距离接触,但现在,明白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动摇后,人的心就变得扭捏起来。
李逸抵住她的额,轻轻的摇头,笑容里带着些惨然:“李逸永远都不会强迫楼惜若……”
楼惜若被人搂住了腰身,不敢动,只能静静的吸收着那传来的墨香味,那是属于他的味道,亦是她喜欢的味道。
“李逸真的爱上惜若了……”
楼惜若不知为何,突然心如鹿撞。或许,因她自己是第一次被人深爱着,有了那不知所措的慌张。
这个男人多次都扬言可以为了她放弃任何东西,只要她,不曾将这些话放在心里的她,此刻一一回想起来时,这才发现,李逸其实对她是这般好。
纵然曾经利用过她,但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现在,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两者有所相差的时候,人的心也会有所不同。
其实,在她第一次见着这个男人开始,心就已经跟着加速跳跃了,只是她的冷情不允许自己去承认罢了。
楼惜若控制住心脏传来的凌乱,长而微翘的睫毛不时的颤动。李逸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的触摸着。
望着她,李逸无声叹息了声将人轻轻的揽入怀中,“安心睡吧,我会永远陪在惜若的身侧……”
没有动听的情话,只有那深情的允诺。
空气残留着那淡淡的清香,两道淡淡的香味交缠一起,不再只有墨香与暗香味,而是那种舒服的淡雅香气!
这雅香就像是一种催情济,痒着人的心尖,乱了这道平静。
环着这身躯,男人的呼吸都变得极其的急促沉重。
也许是下了什么决心,也许是因为心软,再者是承了自己的心意去,楼惜若在暧昧不清的空气下,动了!
手也悄然探入上了李逸的衣襟,却不解开衣带。
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的胸膛,再加上楼惜若的脚微微躯起,磨擦到了大腿,李逸只觉得下腹的火立即腾起来,熊熊烧着,不由得吃惊的撑起自己覆在她身上的身体,眯起幽暗的黑瞳,直探到那双淡若眼底。
李逸哑了声音:“你这是在玩火。”
楼惜若微微一笑:“对,没错,我就是在玩火……”水润的唇轻轻扬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更深一层的诱惑。
没错,当下的楼惜若正在勾引着堂堂的恩王犯罪!
“惜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不想你后悔……”忍住最后的火,李逸拉住乱在自己身上摸的手,睁着迷离色的眼,希望得到那个答案。
“既然已经付出了行动,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还要再三拒绝?难不成,堂堂的恩王不行了?”眼视缓缓的移向他的下身,幽暗里,李逸苦笑了下。
“既然如此,那为夫就让娘子你瞧清楚,是否真的是为夫不行。”声音性感沙哑。
楼惜若用男人最疼处,“逼”得李逸不得不付出行动。
一道指风弹出,殿内所有的烛火瞬息熄灭,陷入一片黑暗里,外头,正飘着片片雪花,唯美的不再是冰冷……
楼惜若淡笑的轻阖眼睑,任他薄凉的指尖,轻解她的衣裳。
他压住她,轻轻拢过她的发,温柔的唇瓣,清浅地覆上她。含着那淡淡的暗香,却又花间露水般,软而清甜。
“惜若。”
李逸轻声地呢喃,贴着她的脸,细密而温柔地,吻上她的眉梢眼角,逮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含咬。
楼惜若身体一刹痉挛,仿似一道闪电,划破她沉睡的夜空,将她瞬息点燃照亮。
突然慌恐,又隐约幽秘,难以言齿地渴望。
李逸温热的身体,隔着衣紧紧的贴了上来,幽暗里,他在她的耳边浓腻低哑地轻唤着。
“惜若,惜若,我的惜若……”
湿热的气息在她的耳侧颈项间,微麻细痒地流转,沈墨瞳不可自禁地,轻吟扭转。
他一张嘴吻住她。用力地,狠狠地,缠绵地吻住。
唇上加倍进攻,吻得楼惜若几乎分不清东西南北。
被李逸这般挑逗,楼惜若不过一刻便告失守,主动相迎上去。
衣衫被一阵凌乱的吻后,是轻轻的啃咬,引得她的身子不由颤悸。李逸像只没吃过肉的恶狼,发动着他的攻击……
在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融化在其中,久久才散去,一道古怪的内劲传达至全身。
纤白的手指撕握住淡色的床单,冰冷的身躯靠向炽热的躯体,一冷一热相融!
翻云覆雨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醒来时,楼惜若的人已经一身干净的躺在了床榻上,已经沐浴过了,连身上的衣裳也换了,床下边的东西也被换掉了,昨夜留下的落红也消失不见。
若不是身体传来的痛疼感,楼惜若一定会认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春梦。
坚难的支起身体,整个身体就好像被人用力拉开过一样痛。
“该死的……”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痛。
“娘子,别动……”李逸进来,见楼惜若苦撑起自己的身体,连忙温柔上前去扶起,放了枕在背后让她靠坐起来。
“还不是你这该死的种马害的,妈的,原来处女接受这种事竟然会这么痛。”楼惜若痛得直骂。
李逸连忙点头,按抚着媳妇,“是是是,都是我这只种马害的。”虽然不知道种马为何物,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被活活折磨一夜的媳妇才是最大的,什么话都不允许磕碰过去,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啊!
“还敢说风凉话,若不是你非要在我身上凌辱这么多次,我会变成这样。”楼惜若想到一脚踹过去,奈何全身上酸痛不已,坐起身来后,缓了几下才能动。
处男养得太久了,也不好,发泄出来的劲也会比任何时候大。
楼惜若现在恼羞得没来得及时在昨夜做了一次后就拒绝再来,不然也不会害苦了自己的身体。
但说来也怪,楼惜若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常,只余那双手是冰凉外,其他地方与之前没有两样。
李逸委屈的坐在床边,半拥住起身就发脾气的恩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