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夏元繁贸贸然给陆禅当了一回炮灰,被打得灰头土脸。而苏默又是依旧坚挺,故而夏元繁只好远遁。
但这些天,夏元繁交结往来,靠着出手大方又是湘南一等的望族,故而狠狠地结纳了一批同学。
今日,夏元繁一起身,目光扫着苏默全身,顿时便有七八人跟着起身。
这下,卢象升眼中不忿闪过,背起书箱便做到了苏默身边,捋起袖子,不经意间便露出了手上遒劲有力的肌肉,整个肤色偏古铜的卢象升一下子便化身成了古铜战车。
而卢象升这次也学坏了,目光落在夏元繁下身,扫来扫去,一下子对视住夏元繁,一下子盯着夏元繁的下体。
夏元繁也想捋起袖子,只不过清咳了好几声,最后都没捋上去的勇气。最后,这才一把将书箱丢给身边的小弟,昂头挺胸,不朝着右手的门口走去,反而刻意从左手边迈步过去,步伐极慢,一边还幽幽地凑向苏默:“哎呀,某人竟然来上课了。就是不知道家里的纸钱够不够,需不需要我在衡山上也去找个洞天福地帮着忙烧几把纸钱?唉,黄师今日有一句话说得格外好,同学们可知道是哪一句?”
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手,瞧着,显然是要看热闹了。
苏默只是不语,卢象升却犹疑着要不要废了他,苏默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没有再说话,手中写着的小楷工整依旧,这是给王轩的交代,活字印刷术那边陷入了瓶颈,这是找苏默来求援了,只不过这两个月来,苏默都忙晕了,差点忘了这一茬。眼下想起王轩那拍着胸脯拿秋水阁做下的勾引,苏默还真心痒痒了。
见苏默竟是毫无反应,夏元繁一把撑在讲台上,用眼神示意着小弟,这要是再没人说话,那就要冷场了!
于是一个胖乎乎的学生高声回应:“还真不知道,夏公子说是哪一句啊?”
“自然是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做人啊,莫装,莫学假。更不要以为剽窃了三两首诗词,就以为能够在这上等人的圈子里剽窃声名!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终究只会打洞……哈哈……”
夏元繁大笑着,走向门口。
这会,七八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学子也解释昂头挺胸,特意地绕了个圈子,从左手边经过苏默这,接近了,还特意地发出怪笑的声音:“哦哦,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接连七八个人走过,冷嘲热讽的表情各不尽然,唯一相同的,或许就是这重复着一句暗喻苏默是苏护国贼之子的话。
其余人看完了热闹,也无人去管苏默,纷纷散场。
及至课堂内至于下了卢象升和苏默,卢象升这才一把锤在桌案上:“为何不让我去将那小人给废了?”
苏默摸了摸肋下:“我这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这前车之鉴?”
“我管个哔哔【纵横自动屏蔽】……”一向自诩纯良君子的卢象升也不免爆粗了起来:“这群见风使舵的小人,站在这都哔哔【纵横自动屏蔽】给我碍眼,老子不爽利,要揍人!”
“就是,为了这么一群猥琐小人,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值得!”苏默借口。
卢象升被苏默这说得被憋得久久不知道怎么说话,一把狠狠地拍着桌面:“我说苏默,你什么时候,这么……软蛋了?”
苏默对视卢象升,良久,开口道:“以卵击石就不是软弱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卢象升刚硬无比。
苏默沉默了,卢象升的这句话并不是让苏默去玉碎,而是他在表示,愿意为苏默去干掉夏元繁这恶心的小人,也不愿意让他们兄弟受这窝囊气。这几日,说苏默坏话,或者说想对着苏默这基本上已经败亡难逃的失败者踩一脚的人,实在太多了。
多到卢象升这纯良之人也不免要爆粗了,而仇天,反倒是被黄道周关进了黑屋子苦读,没有听到这些话语。
苏默拍了拍卢象升的肩膀:“好久不见大家了,五日后,兄弟们在麻姑仙院一起聚一聚。还有,三个月后就是书院第一次历练考核了,卢大哥你可悠着点,别大意之下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