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罗裳,绿翠红玉。一身上等打扮的豪客带着几个随从进了楚练绸庄的铺子。
对此,主持这处的苏水西是开怀极了。一见来人,便眉眼含笑地走了出来:“阚茹兄,来得早啊!”
这被称作阚茹兄的豪客名作罗阚茹,对着苏水西,矜持地回礼,神态之中也带着倨傲:“来得早了,还不是给你送的银子?难道苏掌柜这番,还是不欢迎我吗?”
“岂敢岂敢!”苏水西陪着笑:“阚茹兄进门便是客,这主客之间就这么谈银两岂不是生分了?我们苏氏立这广屋,还不是要为朋友服务的?”
听了苏水西的话,这罗阚茹轻轻哼了一声,跟着苏水西进了专门招待贵宾的内间:“苏掌柜,罗某明人不说暗话,这钱财倒是其次。只不过,这次要的湘绣和上等丝绢,你要给我准备妥帖了。要是有一分的不是,便是再好的朋友兄弟,也说不得要翻脸成仇了!”
罗阚茹这么火气旺盛,言语咄咄多少让苏水西有些心理不舒服。不过开门做生意,本就是和气生财,四海皆友。按下心中不适,苏水西也只当这罗阚茹生在大族之家,是富贵惯了养出了这么傲慢的脾气。
苏水西依旧笑着,温颜不改:“这是自然,楚练绸庄的牌子,可是咱苏家几十年的声誉。断然不会砸了,阚茹兄你只管安心吧!”
罗阚茹颔首,目光也不看苏水西,依旧是那般倨傲的模样,见人眉眼高三寸,好似这梁上有什么美人一般。
苏水西又陪着说了些闲话,仔仔细细说了下订单的详细章程。对此,罗阚茹倒是大方得很,也不仔细看,扫一眼,便是大笔挥就,又是大拇指沾了药水,便摁了手印立了契。
“这两千匹丝绢,一百零七样苏绣。罗某要在六月二十六的时候全数见了。这日子订的有些紧了,所以便加了三成的价。我敬苏氏五十年的牌子,便契约一样样都立规整了。但苏氏要是到时候不能如约见了货物,可是我罗某损失大发了,到时候,便是对簿公堂,也在所不惜!”罗阚茹目光咄咄,看向苏水西。
苏水西见了这契约,心里欢喜得什么样似地,这两千匹上等丝绢,对于苏家的产量而言,虽说量有些太大了,但也不是承担不了的事情。而且,眼下水力大纺车的功率已经稳定了下来,次品率大大降低,到了完全可以承受的地步。如此一来,算上存货,完全可以消化下。故而,苏水西还真不觉得会有什么风险!
“公平买卖,诚信经商!”苏水西一拱手:“阚茹兄这且直观放心好啦!”
罗阚茹依旧那般倨傲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回了一礼,便施施然退下,身边随从三五成群地簇拥着,一派大人物的气度。
苏水西看着罗阚茹的背影,心中一派喜悦。
不多时,苏水禾便来了,也是忘了一眼罗阚茹。见着苏水西的目光已经满是艳羡:“水西,这买卖做的好哇!”
“托福托福!”苏水西大笑着。
“怎么着,这是第三笔大单了吧?”苏水禾问着。
苏水西答:“不错,前面两单,都是没少于一千匹丝绢的。都是豪客,这光是一成的定金,就收了一万三千七百两了。看来,湘南首富之地,果然是顶级世家崛起之基啊。有了这三笔大订单,再加上那些为数众多的小订单,眼下工坊的工期,都排到秋期了!我苏氏,要大兴啊!”
苏水禾也是满怀憧憬,近来订单突然增多,一开始苏家还以为是有人捣鬼。似乎是在试探苏家的生产能力。
对此,苏家是欣然接纳。小小试探,全部吃下,充分地展示了有水力大纺车后暴增的生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