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确会有官员贪污军饷,致使平叛成本高昂。
但骤然更换前线战乱的军将文武,绝不会是对战事有益的选择!
李廷儒不再沉默,他眉毛一阵飞扬,神情激扬:“陛下,阵前换将乃是兵家大忌啊!就算是有蛀虫,也不能在此刻清算,骤然将将官裁撤,让那些将士吏目如何不人心惶惶,担忧圣上雷霆之怒。如此,怎么让他们奋力征战?眼下前线军情十万火急,局势万分艰难。正是要一心一力,全力平叛的时候。前线危急,岂能在经得起如此折腾?”
“难道,就要我朝廷中枢被那些个祸国之辈要挟住?”陆慷冷潮热潮:“正是因为军情紧急,才要当机立断,立即将那些国之蛀虫清理干净。让前线将士明白帝国对正义之士的支持,对那些忠于职守人的肯定。而不是因为军情而被那些蛀虫要挟了就不敢动作了,不然,这是对国事的渎职!”
李廷儒目光扫向其余人,他希望得到一点缓冲的支持。
眼下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和陆慷争执一次还好,可以当做是正常反击。但一直是他上场针尖对麦芒,很容易让天子觉得李廷儒是恋栈权位,是因为私心而反对处理徐可求和苏默。
谁都知道李廷儒和书院孙承宗的关系不差,和赢忠、温志强都是忘年交。这样的情况下,李廷儒的身份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见此,和李廷儒交好的副相朱瑱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心为国事,我看,西南之事,为今之计,还是准备援军为要。可择选西南其余忠诚帝国的土司援救川黔,还有湖广、广西、云南之兵。三路合围,西南之患,并非不可解!”
“罢了!”启兴帝听这么说,也心下放松了点。西南虽说声势浩大,四省之地都有危险。但无论是安彦雄还是奢华明,都是四面皆敌,帝国并非没有收拾的力气。
只是……启兴帝看向辽东,心下缓缓下沉。
帝**事情势,每况愈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了收复辽西,他连自己内库的私家的银两都拿出来了。可西府这群人,还有那些武臣都拿了份什么答卷给他?
难道,我大华三百余年基业就要葬送在我的手里吗?
启兴帝心下一阵绞痛,强忍住心下那股子难受,脸色微微一白后,恢复了正常。只是,再看向李廷儒的表情已经有些冷漠了:“如此,诸卿就速去安排吧!”
众人应是,李廷儒却脚步沉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慷,心下一片悲哀。国事如此颓唐,这群党徒,却还是执着党同伐异,私心公用。诺大帝国,还有几分底子能让你们折腾啊……
罢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李廷儒心下一片消极,不出他的意料。第二日,御史台为之骚动,三十余名御史联名弹劾李廷儒在奢安之乱的事情上,负有无可推卸的职责,如此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哪怕李廷儒的门徒如何辩驳,在这样的舆论风潮下,顿时便掩盖了下去。恍惚间,所有人都为国家如此大难急切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口。
而作为主管全**事的李廷儒,自然在这件事情上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至于徐可求和苏默,倒是因为毕竟是死人,大家没法怎么苛责。
饶是如此,贵州、四川三司官员还是被盯了上来。只是诡异的,却只有朱燮元和李枟被参,对此李廷儒倒是十分清楚。这两人,都是身世“干净”,*“清白”之辈,也没有亲信在帝都奔走,倒是其余人,有足够的钱粮在帝都运作。但李廷儒自己的麻烦都兜不住,也管不了他们啦。要知道,每一个御史的弹劾,都是具有十分强大威力的。
这些都察院的御史言官,就如后世米国的独立检察官,每个人都有独立的调查权限,名义上对天子负责,属于都察院的组织关系。但无论是天子还是左都御史,都难以对其控制。甚至,这群愣头青在大多数时候,便是他们身后的那群人,也无法对他们施加过多的影响。
这是华朝仿效明朝,监察权强盛的一个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