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上海老大长的酷似个皮球,两只眼睛被打的乌七抹紫,就象个戴了面罩的佐罗。嘴唇破裂了,翻卷着,肿的又大又红。
“干什么干什么?”道明臣问道。
“操那!”上海老大口齿有点漏风了都,“老子的脸被你手下的几个小瘪三打成这副德行,你说怎么办?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他身后的一帮打手个个躁动了起来,“砍了这几个小瘪三!”
“为什么会打他们?”道明臣回头问几个小马崽道。
“他们居然骂你!”小马崽里有个伶俐点立刻说道。
“骂我?”道明臣现出了一脸的流氓相,又转过了头,问肥人道,“你骂我了?”
“怎么了?就骂你了。”肥人偏着脑袋说道,没见一丝的退让。他只是随便看了看道明臣的腰上,道明臣从来就没有掩饰自己的习惯,两把手枪和斧头军刺就那么随便地露在了外面。肥人的神情据傲,看到了那两把枪,只是鼻子微微地哼了声。
“欧比斯拉奇!以前有个公安被我用砖头在脑袋上拍了四个窟窿,到现在他脑袋上有地方还长不出头发。”道明臣俯视着肥人,肥人也仰头看着他;“因为他就骂了我徒弟一句,一小句!”
道明臣肩膀一抖,身上的大衣就落到了地上,露出了被衬衫紧紧裹着的强健肌肉,两手一抄,两把青铜古剑已经拿在了手里。
“小道!”老赖看出来自己再不出面就要坏菜了,赶紧拉住了道明臣,“都是自己朋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上海淮海路最赫赫有名的大哥——肉面飞龙米疙瘩米大哥。”
道明臣看了一眼老赖,什么也没说,还是看着面前的肥人。老赖看有点还是不对劲,又拉着肥人的手说道,“米疙瘩,来来来,这是我手下的头号打手,我们福建帮有名的金榜青棍道明臣。来认识一下,今天肯定是误会,来来来,来嘛。”
米疙瘩极不大情愿地伸出了手,道明臣也伸出了手,松开的时候,米疙瘩的脸上全是汗珠,手掌上五道红色的烙印,痛的裂开了嘴,却还在脸上楞是装做无所谓的表情。
“金榜青棍果然是一身好筋肉!”米疙瘩疼的直歪嘴。
“肉面飞龙果然面上好多肉。”道明臣浅浅地矜持一笑。
“我们给赖老板你面子,不过得把那几个小杂种给我交出来!”肉面飞龙后面站着的几个老大不乐意了,他们想板回点面子。
“喀嚓”一声,两把青铜古剑笔直地插在了椭圆的会议桌上,灯光照在了古剑上,浮现出流苏一样的冷芒。
“我跟你说实话。”道明臣抄着膀子站在了那里,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挑衅味道,“我的手下的这些小徒弟,从出了校门就跟我趟江湖,我重来没开过刑堂,这份骄傲,我们天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人家都说上海男人最怕事,上海的流氓却也是上海最大的。想来盛名之下,定是名副其实。不过你想动他们,还先得问过我手里的剑。”
“你以为这是天都?就你这几个毛孩子和我们斗?”米疙瘩和身后的几个老大冷笑连连。
“我想试试。”道明臣说道。
几个老大狂撇嘴,稍微偏了下脑袋,几个壮汉立马窜了上来,掳的高高的袖子下面,是粗壮的胳膊和雪亮的大刀片子。道明臣身边的四个小马崽“刷”地擎出了太平斧,每个人的嘴里咬上了一把24公分的军刺,眼睛毫不示弱地盯上了几个壮汉。几个大汉怔住了,面前的几个小孩哪里还带着什么稚气,活脱脱几条小狼崽子。
“上啊!”几个老大叫道。
“妈的!”老赖发火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几个茶杯全跳了起来,泼了一桌子的水。
“你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老赖怒睁着圆目,全部扫了一遍,身后的两个保镖挤到了他的身前,都把手掖进了怀里,神情冷竣的就象一座雕象。
几个上海老大都沉默了,只有领头的米疙瘩冷哼了一声,神情中的不屑隐约可见。
“给个面子怎么样?”老赖说道,“我们福建帮只是生意人,但也会点江湖把式,大家让一步,我让小兄弟给你们斟茶认错怎么样?”
“你手下这货太狂了!”米疙瘩气呼呼指着道明臣说道,“把我们打成这样了,一句软话也没有,真当上海滩是你们江北地方吗?你把我米疙瘩当成什么了?”
老赖打手势止住了一脸坏笑的道明臣,“几位,你们想怎么样?”
“打我裤裆下面钻过去!”米疙瘩傲然叉开了腿,用手指了指裤裆下面的自留地。
道明臣拔出了两把长剑,对老赖说道:“没说的,咱们开砍吧,看看是上海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利。”
“你得了吧!”老赖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要因小失大!这里毕竟是上海滩,多少好汉到了这里都要低低脑袋的。”
“低个吊!”道明臣一声冷笑,“你想让我钻这货的裤裆吗?”
“不是你。”老赖急忙分辩道;“是让你的徒弟吃点亏,他们小孩子,丢脸无所谓的。”
“这样吧。”道明臣说道,“你跟他们说,我们弄个代表出来,一对一单挑,怎么样?谁输了,就按谁的规矩办,怎么样?”
“我来帮你说说看。”老赖说道。
“不用讲了,你说的我们都听到了。”米疙瘩说道,“我们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道明臣剑眉倒竖了起来,走到了米疙瘩的跟前,用手中的古剑拨弄了一下他手里的砍刀,刀剑相交,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上海朋友,你不懂得宽容这种美德,我真是感到很遗憾。”
“别跟我装神弄鬼!”米疙瘩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
道明臣剑交左手,右手潇洒利落地在裤腰上抽出了手枪,抵在了米疙瘩的下腭上,动作浑若天成。“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被我用枪把头打暴;二,剁掉一只胳膊。你选。”道明臣冷冷说道。
“你敢吗?”米疙瘩冷笑了。
“回答错误。”道明臣抠动了扳机,“砰”一声,枪响了,米疙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吓的已经变了形状。米疙瘩着魔似的摸了摸自己,还好,身上什么伤也没有。
道明臣吹了吹手上的手枪冒出的硝烟,手枪在手里转了转,又插回了腰里。看到那把假冒的左轮又蒙住了个傻瓜,两个保镖差点没笑出来。老赖的心被提到了极点,又放回了原地。
米疙瘩脸变的一片血红,羞辱使得他差点没晕厥了过去。
“这回还是假的。”道明臣笑着又抽出了一把手枪,这回是五四了,又抵上了米疙瘩的脑门。米疙瘩这次带着点悲壮,迎着枪,什么也没说。
“还是刚刚的条件,你选什么?”道明臣又问道。
“妈你开枪吧,我丢不起这人了。”米疙瘩闭上了眼睛。
“你们有什么意见没?”道明臣用枪指着米疙瘩身后的几个上海老大问道,几个老大都避开了他的枪口。
“我再问你一遍,米疙瘩,你选什么?”道明臣说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老赖给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会意,一边一个,抱住了道明臣的胳膊,还没来的及有什么动作,道明臣臂弯一抬,两个保镖的面门被道明臣的臂肘重重地击中了,两个保镖痛苦地弯下了腰抱住了脸。
“明臣!”老赖喊时已经迟了,两个保镖已经全跪在了地上,所有福建帮的人马全傻眼了,这就是两个身手敏捷,百步穿杨的保镖吗?怎么可能?
道明臣的手枪依然定在了米疙瘩的眉心,米疙瘩睁开了眼睛,毫不示弱地看向了道明臣,目光中只有不屈。
“求我,求我一句。”道明臣说道;“人家都说上海流氓全国最大最硬气,我一直不相信。只要你开口,我就不杀你。”
道明臣明显在学雷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