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场剧。问悲,问喜,只能问心。
拾起他用过的铅笔,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皮肤微热的余温。
逝去的流年里留下了斑驳的影子,每一圈年轮都有他留下的痕迹,彼时光影,他的眼,他的笑,他的温柔……
墙上的万年历,不知怎么的,失灵了,时间停滞,记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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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本该是席海棠带着两个孩子去丹麦的日子。行李堆在房间的角落,机票上已经微微蒙上了灰尘。空气中尘埃灌入鼻翼,酸酸的,涩涩的。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前行,在一段长长的滑行后终于拔地而起,冲上了那片高远的天空,空气里响起巨大的轰鸣,与她心底层层坍塌的声音合二为一。
偌大的飞机在云之彼岸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淡淡的点,天边一条白色逶迤的絮带也渐渐退散,最后渺渺无痕,整片天空像是被染上了迟暮的色彩。
席海棠看着天空看到失神,手握着手机,眼睛酸胀发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端,顾惜爵也是静默不语,他一直默默陪着她,如果可以,他最想做的,就是立即飞到她身边,站在她身后,将双手轻轻覆在她的眼眶上,为她拭去眼泪。
她很疲惫,也很愧对,幽幽对他说,“今天是学长的葬礼,所以我把机票退了……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像是一点一点刺进心脏的芒刺,他看不到她的眼泪,却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不可遏止的疼痛。
“没关系。”顾惜爵淡淡地说着,转身瞭望繁华的街道,钟楼前走过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笑容里充满了幸福的光晕,好羡慕。
我会继续等你……
这一句,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忽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动,要命似的疼……
威尔医生说,也许是他上次贸然去了拉普兰的关系,头部的血块因受到外界突如其来的气压与温度的骤变而变化……
七天前,他加倍吃了药,两倍。
三天前,他又加了剂量,三倍。
今早,他用到了极限,五倍。
他想,他应该可以等到她来吧……
他按住几欲爆裂开来的头,依稀还能看见指缝间拼凑不全的世界,她的容颜模糊地闪烁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