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将柳邙搀扶到卧室,柳虹飞吩咐正要吩咐人去请郎中,楚天道:“虹飞兄,如不介意,让兄弟给柳庄主看看如何?”
柳虹飞忙道:“那便请楚兄弟快些给爹爹看看!”
楚天见柳邙面色灰白,隐约泛青,忙搭脉检视,良久,方才松开腕脉。对柳虹飞道:“令尊乃是忧郁成疾,心火燥热,几处经脉稍微阻滞,开些疏通经络之药物,好生调养便可恢复,病情无甚大碍!”
听罢楚天言语,柳虹飞嘘了一口气,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楚天忙着写了几副方子,递给柳虹飞,道:“虹飞兄,兄弟此来实无他意,见范家庄在此已快成气候,便未经虹飞兄同意,自作主张,挑了范家庄在扬州堂口,不想却给虹飞兄带来许多麻烦,兄弟实在过意不去!”
“楚兄弟,话亦不能如此说,楚兄弟此举虽在表面对本庄不利,但从远些看,却对本庄极为有利,今日,爹爹言语愤懑,实是心火过旺所致,望楚兄弟不要挂怀,待爹爹醒转,我自会劝解!”
“虹飞兄,既然如此,兄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楚兄弟何不在本庄多盘桓几日,我也好尽些地主之谊!”
“谢谢虹飞兄,目下江湖波云诡异,兄弟尚有许多事待办,后会有期,望虹飞兄多多保重,兄弟告辞!”
柳虹飞又挽留几次,楚天去意已决,便送楚天出庄。楚天涂抹一番后,正要出门,便听咚咚地一阵脚步声响起,却见柳虹刚拿着弯弯的玄铁棍跑来,未等他人说话,已急忙开口道:“楚大侠,黑金刚跟随你走,请大侠务必收留!”
“这这如何是好?”楚天颇有难色。
柳虹刚见楚天面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如大侠不允,我便日日跪在此处,何时大侠应允,我再起来,不然一直跪到死去为止!”
自从到柳家庄后一语未发的“白龙刀客”祁刚,此时开口道:“门主,柳虹刚憨直忠义,属下颇为喜欢,门主便给属下个薄面,将他收留在身边如何?”
“楚兄弟,虹刚自小极是崇敬英雄,楚兄弟如不带走,他在庄中不憋死便亦要思虑成疾,楚兄弟你就带我二弟去吧,如烟妹妹曾跟随你,却不幸过早离世,我亦是很敬佩兄弟的大义豪情,只恨庄中事务繁忙,不然我也要随你而去了!”
楚天看看柳虹刚,又看看柳虹飞及祁刚,低沉地道:“虹飞兄此言,兄弟甚感惭愧,兄弟亦不知前路如何,却让你二弟随我出生入死,我心难安啊!”
“大侠,黑金刚何惧生死,只要跟随大侠,我死不足惜,万望大侠收留!”柳虹刚跪在地上亦不比几人矮了多少。
楚天思虑片刻,道:“看在你兄长及祁护法面上,我便收留于你,但不可如在庄那般随意而为,事事要有尺度,不可莽撞行事,你可听好?”
柳虹刚听罢,喜极而泣,忙道:“只要让我跟随大侠,黑金刚一百个,不,一万个条件都答应!”
楚天又道:“自现时起,再不可一口一个大侠般地叫着,既然跟随于我,便是我烈阳门人,按门中规矩以后称我做门主,待到门中,并看你表现,再行分派你适当职务,可曾记住?”
“是,大……门主,虹刚记得!”柳虹刚刚要说出大侠,感觉不对,又马上改口,对这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杀神楚天敬畏无比。
“再有,有其他人时,切勿呼喊我名号,以免暴露行藏!”
“是,门主!”
“将玄铁棍拿来!”
楚天接过柳虹刚递过来的玄铁棍,微提真气,便见手掌过处,碗口粗细的玄铁棍已是平复如初,看得柳虹刚又是惊讶不止,心中早将楚天视为神人。
柳虹飞看着弟弟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心中好笑,连爹爹都难以管教的倔犟弟弟,在楚天面前却如此听话,真是一物降一物。
“虹飞兄,兄弟那便告辞了,如庄中有事,定要告知兄弟,如有需要兄弟之处,万勿客气。”
“谢谢楚兄弟,真有那么一天,柳家庄烦劳楚兄弟,到时我便真不客气了!”柳虹飞面容恭谨地致谢道。
“起来吧,我们走!”楚天轻喝一声,当先而去。柳虹刚急忙爬起来,抄起玄铁棍紧紧跟随上二人,阔步走去。
柳虹飞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万端:妹妹如烟已然香消玉殒,这弟弟又要随楚天而去,不知前路几何,心中默默地替弟弟祷告。
而柳邙闻听柳虹刚已随楚天而去之时,差点又背过气去,口中大骂不休,骂过后,又极度伤感,江湖多事之秋,这柳虹刚将给柳家庄带来何种凶险,心中忐忑,日日不得安宁。对楚天更是怨恨,这楚天对自己非但不敬,更是讥讽有加,潜意识中,直感觉楚天如不念一丝曾有过的翁婿之情,亦要尊重一二,可楚天言语中一丝恭敬没有,柳邙是愈想愈气。
饶是柳虹飞好生劝解,虽闷气消了一些,但仍感憋闷。
范家庄。
议事大厅。
“什么,范不尚被杀!我扬州漕运一干人等都被杀了?”范不凡乍听此消息,真如当头棒喝,面色早已铁青。
“是的,庄主,包括范不尚一共五十八人俱在一夜之间被杀,小人乍听之下,怀疑是柳家庄所为,但据扬州衙门仵作勘验,尸体支离破碎,并有数处血洞,与那楚天及白龙刀客祁刚杀人手法极其相似。”范六道。
“什么,是楚天所为,前些时日不是在平阳府蒲州地界吗,怎会如此迅速到了扬州?”范不凡无须的青白老脸愤怒而疑惑。
“庄主,楚天等人常常是易容而行,况且武功高强,实是难以跟踪,据闻这淡云庄赵庄主称病不出,而楚天又到扬州,是否是各个分化,将会对本庄不利?”
“有此可能,从其杀人手段上便可看出,尽杀我扬州漕运诸人,显然已是向我等下了战书。对了,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二人是否安置妥当?”
范六忙道:“是的,庄主,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二人是昨日到达山庄的,师爷魏启忠已将二人安排周全!”
“少爷在做何事?”
“回庄主,少爷午后与那天幻宫的断魂掌白羽飞白护法商谈增加转运之事,现正在点查账册!”
“哦。”范不凡沉思,片刻,又道:“万事小心行事,切不可疏忽大意,两大山庄被灭,虽实力未完全失去,但对其他中小庄派将是极大震慑,虽然我等已做些安抚,但仍不可掉以轻心,漕运及货物转运目下可方宽松些,以防操之过急,引起天下不满,一旦有事,呼之不应,那便危险将至矣!”
“庄主思虑甚是周全,庄主还有何吩咐,不然,小人这便去办事!”
“去吧,将少庄主坤儿唤来!”
“是的,庄主!”范六躬身退出,快步离去。
扬州城内。
“仙鹤”酒楼并未因范家庄扬州漕运诸人被杀而萧条,仍是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待如雪与司徒艳二女透过窗户远远望见楚天与祁刚带着一个铁塔般的虬髯黑面大汉走进酒楼时,便立时听闻酒楼中响起一片骚动声:“快看,柳家庄二公子来了!”
“是啊,这黑金刚久不露面,怎地今日跟那二人来到酒楼?”
“黑金刚力大无穷,力拔山岳,方圆几百里没有敌手,全然不将他人放在眼中,看情形此时怎会恭敬地跟随那二人?”
待楚天三人走进雅间后,酒楼中的议论方才慢慢减少。
“老爷,这黑铁塔似的巨无霸是谁?”如雪嘴快,未等一碗酒喝完,便出口问道。
如雪嘴快,柳虹刚嘴也不慢,环眼一睁,瓮声瓮气道:“这位小大姐,我乃柳家庄二公子柳虹刚,江湖人称黑金刚的便是本人!”
“嘿嘿,名号甚是响亮,亦恰如其分,老爷,他又为何跟随你二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