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色艺双绝冠天下 污浊乱世待知音(2 / 2)

“是!但需心静,静至虚极方有可能见到。”

“静至虚极如何讲?”秦素素问道。

“静致虚极乃是指淡化名利及与自己相关之事,以使万物得以如行过虚空一样经我而过,容于虚空一样为我所容,无妨其行于自然。尽力保持清静无为,听任万物行于自然,以此观复天地,方能见所未见之微!。

秦素素道:“少侠之于道学颇有见地,小女甚是佩服。如你所言,当是博之不得,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之意。”

楚天笑笑,道:“秦姑娘兰心惠质,江湖传言果然不虚,为当世才女啊!”

秦素素娇面一红,款款道:“得少侠夸奖,小女受之有愧,天下间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区区一弱女子,怎可以才自居而遑论当世!”

稍停又道:“如说贯绝当世,少侠声明远播,享誉天下,威震宇内,笑傲江湖,驰骋挥洒,实乃当世豪杰,确是羡煞小女!”

“楚某今日并非为相互逢迎而来,只是泛起尘俗之心,见一眼天下闻名的一代红颜,而今得见尊颜,更令楚某敬佩万分,确是不虚此行,楚某尚有他事,容后相见!”说罢,便欲起身。

秦素素忙道:“少侠这便走吗,不若喝上一杯清茶,也让小女聊表心意,以求心安可好?”

楚天凝神看着秦素素,对方纯静中饱含着丝丝期许,遂道:“能陪受天下英雄敬慕的美人品品香茗,确是人生快事,楚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侠稍等,小女去去就来!”

不大一会儿,秦素素去而复返,见楚天端坐凝神看着书画,开口道:“此乃小女无事涂鸦,请少侠勿要见笑。”

“哪里,秦姑娘才色双绝,名满天下,这书画更显清雅。楚某虽不甚懂得书画,但楚某居处却有位书生,对琴棋书画以及六艺等均有极深研究,楚某亦跟着学了些。”

“那便请少侠评点一二,小女不胜感激!”

“楚某一介武夫怎敢妄加评说秦姑娘佳作!”楚天道。

“见少侠适才专心致志的模样,定是看出不妥处,还望少侠直言,但说无妨,小女洗耳恭听。”

楚天又看一眼书画,道:“瘦金体是宋徽宗赵佶所创,也称“瘦金书”或“瘦筋体”,亦有“鹤体”雅称,乃楷书一种,其后渐有行楷。赵佶早年学薛稷,黄庭坚,参以褚遂良诸家。今观秦姑娘雅作,其势挺瘦秀润,瘦直挺拔,但连属处略有匠心痕迹,虽如游丝行空,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舒展劲挺,却因刻意而影响了些许神韵,是否乃是着相之故?。

秦素素听得哑然,神情愈来愈迷茫,呆呆地看着楚天,良久方道:“想不到令天下人心胆俱裂的搜魂修罗竟有如此高的鉴赏眼光,小女真个是佩服,如少侠不言,小女确是以为此书画虽非佳作,却亦容得法眼,唉,听少侠一语,小女真觉得无地自容,太过汗颜!”

说罢,轻抬莲步,走到书画前,伸手便将书画扯落,口中道:“如此拙作怎能挂在此处有辱少侠慧眼,不挂也罢!”言毕,将书画撕成两半。

待秦素素转身,楚天笑道:“秦姑娘又已着相了,心无则无,于挂在何处又有何相干,楚某亦乃常人,却多了句嘴,害得姑娘又生凡心,楚某真是罪过。”

秦素素听罢又是一愣,一阵默然,缓缓拾起撕成两半的书画放到案几上,神情怅惘,开口道:“小女本以为身在红尘,清心处世,已到波澜不惊之境,而今看来真是枉费心机,多年苦修竟是这般虚幻,恍如一场春梦,谁言春梦无痕,却是伤神费心,欲想从容淡定确非一日之功,而是心性使然,唉,不做也罢!”

接着又道:“不知少侠所言山川荒野之中当真有那灵气否?”

“呵呵。”楚天轻笑两声,道:“是否有那灵气,楚某不敢妄言,但寄情于山水,坐忘于名山大川确是能陶冶性情,只是风餐露宿、颠簸流离却非寻常之人所能承受而已。”

秦素素神色凄然,幽幽道:“滚滚红尘,缘起缘灭,不知少侠何日能再次光顾小女处?”

“既然是缘起缘灭,便会缘聚缘散,分分合合,聚散终有时,但却难以料定。”

秦素素道:“少侠说得极是,聚散皆有缘,离合总关情,小女红颜薄命,今日得睹少侠尊颜,已是三生有幸,岁月悠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看到少侠?”

“楚某有何德何能得秦姑娘垂怜,现今,天下之人莫不处心积虑欲置楚天于死地而后快,楚某亦不知前路如何,何时能再次登临姑娘闺阁,实难预料!”

听罢楚天言语,秦素素颇为感伤,凝望着楚天,眼中尽是期望,慢慢道:“一切留待有缘之时吧,缘之一字,可遇不可求,小女唯愿少侠笑傲江湖,仗剑天下,做一番惊天伟业!”

“秦姑娘言重了,楚某虽非欲与天下为敌,但江湖已再难容下楚天,可叹这人为之道,强势之理,终究是主宰天下,楚某贱命一条,死则死矣,却要与尘俗做些抗争,非是期望留名千古,而是了却不世之心,还自然以清明!”

楚天将与天下为敌,重整河山之雄心壮志平静地说出,真如举重若轻,豪气干云,听得秦素素内心一阵阵惊颤。近两年来,楚天杀人盈野,血流遍地,已被江湖喻为杀神与恶魔,但却是众美相随,甘愿承受天下之人的飞短流长,以常理推断,确是难以理解众女之举。

忽地,楚天想起一事,道:“如姑娘欲知楚某行踪,可到丐帮堂口询问,丐帮之人定会将在下讯息告知姑娘!”

秦素素身在京师,“烟雨楼”更是鱼龙混杂,满天下消息在此汇聚,怎能不知楚天音讯。然京师藏龙卧虎,如非有着惊人艺业,楚天怎敢孤身犯险,不知所为何来,心中不由替楚天担忧起来。

秦素素正要回答,忽听得过道中一阵嘈杂,吵闹声愈来愈近,到了门外过头,便听一人说道:“本公子有的是银子,见见烟雨楼的头牌名伶有何不可?”

“这位公子,秦小姐从不见客,不论金银多寡!”

“胡说,这烟花柳巷、青楼风月之地哪有与金银有仇之人,万勿推辞,快与本公子通禀!”

“公子,秦小姐确实不见客,只是艺伶!”

“本公子确是不信,闻听秦姑娘色艺双绝,倾城倾国,本公子非要见上一见不可!”

楚天听着声音,心道:“怎地又是那强词夺理的公子,身材矮小,却是脾气怪异,行为另类之极。”

想毕,对秦素素道:“如姑娘不欲见此人,在下引开他便是,我有事待办,这便告辞,他日有缘,再行相见!”

秦素素眼露温情,一句不言,只盯着楚天,满眼的不舍已表露无疑,轻轻摆摆手,道:“见君一面,妾心已乱,若是有缘,自能相见,贱妾随时恭候少侠来临!”说罢,掩面嘤嘤而泣。

楚天亦没来由的微微感伤,秦素素非自由之身,身在青楼,尚洁身自好,确是令人敬佩,看着楚楚可怜的佳人,楚天欲说无语,微一抱拳,秦素素只感觉一丝轻风吹拂,楚天身形已凭空消失。心中又是一阵惊震,楚天是人是鬼,残留的影像犹自在眼前晃动,也将恬淡的心搅动得泛起阵阵涟漪,心绪再难平静。

就在楚天消失的瞬间,门外过头处忽然响起一声惊呼:“何人袭击本公子,啊......你这贼人,本公子饶不过你!”随着喊声,便忽地响起破空之声,转瞬间,门外已寂静如常,声息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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