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如坤见雷震天亦是毫无办法,也不由暗暗愁苦,拧眉思虑办法。刚想片刻,便听雷震天道:“少庄主,你等可带有绳索?”
范如坤怔得一怔,疑惑道:“雷宫主问绳索又有何用?”
“哈哈。”雷震天一声大笑,道:“本宫乃是想到用绳索绑缚身体,迅疾下击,之后急速拉回!”
范如坤听罢一喜,道:“前辈此法真是奇妙,下击之人即可用暗器招呼那小贼,又可凭空发力攻击,而不致掉落万丈深渊。”
范如坤不由向金行主问道:“金行主,你等可带有绳索?”
“哈哈。”金行主阴冷的双目终于有了些狞笑,道:“我五行坛金行组,专擅山中行事,飞檐走壁,在山崖沟壑间纵横最要紧的物件便是绳索,自然带了不少,即使未带绳索,金行组中人亦可随时能够利用藤蔓攀附。”
“那便请金行主尽数将绳索取来,如何!”
“小事一桩,请少庄主稍侯片刻。”金行主说罢,转身吩咐手下,搜集绳索而去。
楚天在山崖下听得清清楚楚,先是稍微紧张,之后不由残忍地狰狞一笑,心中暗想,枉死城中恐又要多些冤鬼,只怕酆都鬼城阎王又有得事做了!
尚未想毕,便忽听破空之声急速传来,血红的双目中便已看见离山崖边三丈远近的空中飘荡着三四个黑衣人,迅疾向坪台疾速袭来,身影未到,如蝗般密集的暗器带着咝咝劲气猛然袭至。
楚天运起烈阳乾坤清气,身前似一堵铜墙铁壁,暗器碰到气墙,四散纷飞,掉落崖下。楚天阴阴一笑,巨掌快逾绝伦,不待几人靠近,十指连弹,缕缕指风毫无声息地穿透了几人的咽喉。可叹几个黑衣人连喊叫都来不及,且已不能喊叫,便带着惊恐及喷洒的血雾向深渊坠落。
山崖上的人忽地感到绳索一轻,急速上拉,待看时,哪里还有一丝人影,不由大惊,由于出口狭窄,一次不便送出多人,范如坤不禁焦急,道:“雷宫主,这如何是好?”
“一次再增些人,待打出暗器便直接拉起,不做攻击,方可减少伤亡!”雷震天道。
片刻,七八条黑影迅疾向崖下扑去,一拨下去,迅速拉起,紧接着又下去一拨,出口崖边一时如荡秋千一般,却是不知伤到楚天没有。如此袭击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下面始终无一丝动静。
下扑及上拉的速度不由慢了些,忽地,几声惨嚎后,拉上来的绳索又是空空如也,看得一庄一宫人马不由面色大变。
而后又有几拨下扑之人均是有去无回,山洞中渐渐弥漫起一片恐怖,金行主已是有些颤抖,所来人马差不多损失殆尽,这些手下均是经过几年训练才派得上用场,如今却在几个时辰内伤亡殆尽,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组差不多已五去其二,如何是好?不由满腔怒火,却又惊恐异常。
范如坤看出金行主的无奈与愤怒,神情无奈之极,漠然道:“金行主,不若将天星队人马唤来接替你等如何?”
金行主叹口气道:“据在下所知,天地日月四星组并无隐匿蹑踪之能,身*力亦稍有不足,来了亦徒增伤亡。唉,本金组人马几乎伤亡殆尽,本行主留在此处亦无多少用处,不若回返堂口,向堂主禀明后,再作商议,少庄主你看如何?”
范如坤听罢,也是无奈,只好言道:“那好,金行主请便,但请转告贵堂主,再做些筹划,或另派些人马,今次围剿即将大功告成,代价总是有的,否则一旦让楚天这小贼逃出生天,再次蹑踪围剿,却也非易事!”
“好,本行主必将少庄主之言转告堂主,所剩十余人尽数留下,金某告辞!”说罢,金行主一个旋身,转瞬不见身影。
雷震天看此情形,心中不免泛些思虑,郑家庄与这黑衣人组织到底是何关系,而与那骷髅黑衣人又是什么关系?虽然黑衣人损失殆尽,但能始终跟踪楚天,这份蹑踪能力当真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据可靠消息,祁连老怪亲率十八组五行阵前来,是否亦是为范家庄而来,川中唐门也可能参与其中,如此多的门派归结到范家庄,其实力当真不可小觑。
雷震天思虑甫毕,对范如坤道:“少庄主,天色已晚,本宫以为不若暂时歇息,封住洞口,困守于此,不怕那楚天小贼再逃出此地!”
范如坤苦笑一声,道:“目下已无计可施,便依宫主之言,但不知何时楚天这小贼才能授首,以解我等担忧,我只怕夜长梦多,再有何意外!”
“这山崖陡峭,千仞绝壁,任是楚天轻功如何高绝,已是插翅难飞,断不会再行逃遁!”
“唉,晚辈只怕万一有何意外,确是麻烦得很!”
随后雷震天与范如坤吩咐各自人马严密封住洞口,并在外面进口选派得力人手死死看守住,二人见各项安排万无一失后,方在外面进口内一同歇息。
山崖凹处。
楚天见再无人袭击,便又盘膝坐下,拔出几枚煨毒的暗器,恨的牙痒痒,急忙运功逼毒,待逼出毒血,面上微微见汗,不由再次调息,浑然进入忘我之境,在强敌环视之下,确是大胆至极,但亦毫无办法,只能挨过一时算一时。
二更末。
楚天缓缓睁开双目,如电火一般的眼睛,透着红色精光,虽然内力雄厚,目力已无昼夜之分,但仍觉空中灰蒙蒙的,望着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一阵愁绪袭上心头,上不得,下不得,两日来颗粒未进,已感有些饥饿,如此下去,不战死亦被饿死。
待心绪平静些后,楚天小心翼翼地沿着坪台边缘四处查看,看着看着,不由苦笑起来,心道:功力已恢复**层,沿着峭壁,借力而下,是否可行?
想罢,看看天色,心想宜早不宜迟,决心一定,忙整理一下破碎的衣衫,看准峭壁下五六十丈处的一块巴掌大的突出岩石,微一提气,定一定心神,纵身飘然而下,耳边呼呼风声,下坠之速如陨石坠落,待到离那岩石四五丈高下之时,猛地提气,双掌下按,煞住身形,轻轻一点岩石,看准另一突起处,又飘身向下坠去……
四更时分。
雷震天与范如坤打坐完毕。
范如坤左顾右盼,看着雷震天,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道:“雷宫主,晚辈心神不定,总觉得楚天必不会在此束手待毙,几次死里逃生,均是在意想不到之处逃出生天,现已四更时分,却是一丝动静也无,不若再探查一番,看那小贼是否还在,可好?”
雷震天见范如坤如是说,原本无甚忧虑之心,亦不由泛起丝丝不安,道:“好吧,我等这便去查探一番!”
说罢,起身便同范如坤向山崖出口处走去。
山崖下,凹陷的坪台见不到楚天一丝影子,只有山风阵阵吹拂,以及夜晚潮湿的雾气,在黑夜中更显得氤氲迷朦。
范如坤与雷震天相互一望,范如坤道:“雷宫主,将如何探查?”
雷震天略微沉思,猛然抬起头,粗犷英武的面容,顿现坚毅之色,道:“唤来几人,拉住本宫身子,本宫亲自探查!”
“雷宫主,这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这山崖下毫无着力之处,易守难攻,万一雷宫主有何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雷震天眼睛一瞪,道:“无妨,白日死去多人,本宫怎能临阵畏惧生死,岂不让天下笑我天幻宫无人吗?”
“这……这,还望雷宫主三思!”
“不必多言,本宫虚度六旬,历经凶险,多次化险为夷,即使葬身于此,又有何惧,快快唤人来,本宫定要亲往一探!”
范如坤还欲劝阻,见雷震天摆手制止,方才唤过几人,雷震天将绳索缚住建硕的身躯,走到出口崖边,猛地提气,功聚双掌,纵身扑下。还未等众人有何反映,便听崖下雷震天怒吼,众人一拉绳索,雷震天借势已冉冉飘身飞到出口内。
“不好,楚天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