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德园”酒楼。三层建筑,半木半砖,四角巨大的木柱,窗棂是紫红的格子窗户,红漆三开大门,门顶端“万德园酒楼”五个遒劲的黑底红色大字,门面气势恢宏,高雅庄重。
“万德园”酒楼是京师最著名的酒楼之一。以鲁菜为主,爆、烤、涮、炝,煨、焖、酱、炒样样皆通。
进进出出的食客将酒楼挤得满满当当,大厅人声鼎沸,二楼雅座略显清静,但亦是人满为患,楚天与祁刚等了半个时辰方才坐下。
小二跑过来,道:“二位客官,不知用些什么酒菜?”
“小二,快些前来!”未等楚天开口,高亢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
“二位客官稍候,小的去去就来!”小二言语一声,急忙跑到发声之人桌前:“这位公子,还有何吩咐?”
楚天二人侧目一看,不由一怔,你道何事,原来是那位在街道上与小贩吵架的俊美公子。
此时便听公子道:“没有吩咐,你便不能来吗?”
“这、这、这,公子,没有吩咐,那唤小的来却是为何?”小二疑惑地问道。
公子眼睛一瞪,道:“本公子唤你来便是‘为何’,还问为何做甚?”
公子一指盘中饭菜,道:“这菜中为何放上葱丝?”
小二苦笑:“公子,本酒楼做这‘京酱肉丝’向来是放葱丝的!”
公子道:“本公子言说让你等放葱丝否?”
小二一听,不由怔住,吞吞吐吐地道:“这‘京酱肉丝’做法向来都是放葱丝的,从未改变过!”
“京酱肉丝,本公子要的只是肉丝,我何曾说过要葱丝?”
楚天二人一听,俱都感到这公子太过强词夺理,不由苦笑,心中暗忖:谁家公子这般挑剔?
此际,小二道:“公子,小的也只是跑堂的,还请公子饶过小的!”
“本公子饶过了你,‘烟雨楼’的秦素素能饶过公子吗?”那公子一脸愠怒之色。
小二诧异道:“公子,你在本酒楼用饭,与那美绝人寰的秦素素又有何相干?”
那俊美公子更加恼怒,高声喝道:“住口,本公子吃这‘京酱肉丝’,满口葱蒜异味,又如何见得那美娇娘?”
二楼食客亦被这公子言语弄得暗暗发笑,俱都心道:又是个色中打滚的人物,如此俊美公子,却喜做那风流之事,唉,可惜!
小二也甚是机灵,忙道:“公子息怒,小的这便去拿壶好茶,公子可漱漱口,片刻便可消除异味,你看如何?”
公子面色稍缓,道:“那便快快沏上一壶上好茶水,本公子饮毕即行赶到‘烟雨楼’!”
待小二拿来茶水,公子用过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酒楼,面上甚是得意之色。
楚天二人吃罢,已是华灯初上。
京师的夜晚万点灯火,璀璨夺目,临近中秋的夜,闷热已消失,凉爽而轻柔。人们仨仨俩俩地漫步在城墙边、绿茵下,徜徉于繁华闹市。官宦显贵,市井粗人,商贾骚客,风流才子,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或匆匆而过,或轻轻私语,或嬉笑开怀,更少不了粗俗与淫亵。
“张公子,听闻秦素素每到月中十五,便要演唱秋水吟!”
“王公子说得是,每年只有十二次可听闻此曲,那真是天上仙音,不似人间所有,即便听得一次,那亦是终生绕耳。可惜,小弟只听过一次,却花去我多年的积蓄,五百两银子啊,但也值得,听过此曲,当真是不枉活一生!”
“五百两银子?你那是何时之事,现今已涨到八百两,兄弟我甚喜音律,却是无缘听得那仙音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