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继云面露一丝愧色,道:“非是我等要难为二位,而是你二人形迹可疑,诡秘难测,本门主看来,你二人还是据实相告吧!”
“还是唐门主言语有些通情达理,江湖险恶,人心不古,利益名誉到头来终是一场虚幻之梦。守得清静,安稳度日,亦是唐家屹立江湖数百年之秘诀,在下愚钝,斗胆奉劝唐门主,江湖血腥一起,便再难抽身,还望三思!”楚天笑意挂在脸上,侃侃而谈,说得唐继云脸上一阵绯红。
而唐继天、唐继风、唐梦晓、唐梦晗四人见楚天直指唐门要害,几人原先便不愿参与江湖中事,却不知大哥唐继云如何非要卷入江湖纷争,此际听闻楚天所言,不由微微颌首。
楚天言语中尽含深意与揶揄,早将崆峒老怪气得七窍生烟,堂堂崆峒、青城大派遭此无名之辈戏弄,不由大怒,道:“你二人自身难保,又有何心思劝阻他人行事,老夫再言一句,如你再不据实相告,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崆峒老怪刚刚说罢,众人不知怎地,忽然感到周遭空气倏然凝结,森冷异常,不由打个寒战,再看那黄脸汉子,面上已不带任何笑意,代之而起的是透彻骨髓的森冷煞气,直将众人惊得如陷深渊。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以及唐门三虎两凤无不自心底生发难以名状的恐惧之感,人人惊震万分,却不知这股寒意起自何处。
众人正在惊异震颤,便听楚天阴冷的声音好似极地寒冰:“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你等三人,如今,你等自废武功,并自断一手一脚,我尚可留你等一条狗命,并且在场之人皆有活命的机会,如其不然,定让你等身化血雾肉雨,各个身首异处!”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等人听罢,不由一震,旋即,桀桀怪笑,崆峒老怪厉声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之辈,胆敢在我等面前大言不惭,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掌门不杀无名之辈,留下你的名姓,本掌门好送你二人上路!”
楚天残忍地笑笑,转头对黄脸婆冷声道:“既然崆峒老狗想知我名,弟弟便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可以吗,姐姐?”
如烟此时又能说些什么,这些名门大派的嘴脸她是愈来愈看得够了,心中既惭愧又愤恨,这些人哪里还有一丝大派的气度与正义,想毕,不由开口道:“弟弟随意,姐姐悉听尊便!”
楚天又道:“弟弟还求姐姐一事,弟弟办事之际,此处之人如欲擅自离去,姐姐可否帮弟弟拦阻?”
“可以!”如烟语气坚决。
“如妄想逃脱,且是阴狠之人,姐姐定要格杀勿论,各个诛绝!”
如烟略微犹豫,随即泰然点头:“弟弟放心,姐姐照办便是!”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及唐门三虎两凤到此际方才感到事态严重,此二人绝非说笑,在几人面前胆敢放此狂言之人,普天下真找不出几个,而且,每个人在此一生均未遇到今日之情形。在场的每个人已自内心生发出丝丝不安与恐惧,但多年养成的凌人盛气,暂时将恐惧压制,崆峒老怪、余天成及阴化等人阴笑着,等待楚天说出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见那黄脸汉子轻咳一声,一双大手慢慢向面上抚去,一点点的露出面容,而到楚天手掌刚刚离开面容之际,那张和暖而奇幻,平和而深邃,奇崛而自然的面容立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崆峒老怪、余天成、阴化已是骇然失色,心胆俱裂,几人永远也忘不了那张残忍冷酷,如地狱修罗般狠辣的面容,几人不似人声地脱口惊呼:“楚天!”
“什么,楚天!”
“搜魂修罗楚天!”
“杀神楚天!”
“楚天没死!”
一声声惊惧的呼喊后,便有几名喽啰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想起形容楚天杀人的残忍手段,已吓得魂飞魄散。
楚天面容肃穆,但没有狠辣与惨厉,看着唐门三虎两凤,平和地道:“唐门昆仲及两位姑娘,楚某不知你等为何不谨守唐门历来的门规,而参与这江湖血腥,是否眼见江湖莫大而虚幻的诱惑而起躁动之心,楚某不得而知。现今楚某再言一句,你等是回转唐门,还是继续参与这江湖血腥?”
楚天平静的言语,已将唐门几人逼上了或留或去两条路,去留两路亦是生死两途,去则活,留则死。
在这生死面前,几人都已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但江湖人临阵退缩,又岂是一时能丢弃的面子,唐继云平复一下内心的惊惧道:“楚天,你话中之意便是威胁吗,我唐门虽是从不管江湖之事,但亦是江湖上屹立数百年的大派,岂能为你一句言语而退缩,又岂是武林豪杰所为?”
“呵呵。”楚天轻笑,那么随和而自然,如沐春风,看得几人一阵疑惑与惊慌,不知楚天将意欲如何。楚天接着道:“如你所言,便认定楚某是邪魔外道不成,适才这几人每言必杀,如此将有多少无辜惨遭杀戮,天理何在?似这等阴险奸狡之徒,却打着正义旗号招摇于江湖,尔等与之同流合污,又有面目言说江湖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