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并未将刘千总早早毙在掌下。当楚天等众人来到面前之际,刘千总早没了先前的狂妄与嚣张。刘千总征战四方,并非未见过血腥,但今日之血腥,却是此生所仅见。杀神及几个女子,杀起人来,有如行云流水,神情中已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楚天缓缓地走到刘千总及众兵丁队前一丈左右。看着颤如筛糠的刘千总,眼中无一丝情感。平和地道:“闯王义军声势浩大,并不代表你等所向无敌。在楚某眼中,并无任何所惧之人。无论是江湖还是天下,不寻天理,恃强凌弱,凡是楚某所遇,如力所能及,必斩尽杀绝!”
司徒艳等众女静静地看着楚天及一干残留的兵丁,娇躯沾染殷红的血水,好似尊尊带血的玉雕,凝固在血腥之中。
刘千总此时已是口不能言,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惨景。双手拄着宝剑,强自稳定摇晃的身躯。
楚天沉吟道:“今日血腥过于惨烈,起因无非是一念之间,深究其根源却非在你。但你之心性,与那江湖几大庄派豪强已无二致。就其后果而言,起因早显得微不足道!此地之事因你而起,如只留你,天理难容,你尚有何话说?”
听罢楚天言语,刘千总已在心中权衡了许多。看情形,今日已无任何生还希望。面对这天下闻名的杀神,刘千总心态慢慢平复,努力镇定心神,狠戾地道:“废话少说,你今日杀我五六百义军,威武将军岂会与你甘休。本千总即使葬身于此,但我几十万义军,必将你等斩尽杀绝!”
“哈哈!”楚天大笑一声:“楚某虽对闯王有些好感,但对其不良之徒亦不会姑息迁就。假若闯王如你所言兴兵讨伐楚某,我今日所为便是有对无错。”
刘千总怒道:“本千总死不足惜,你等江湖武林门派,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杀我义军兄弟,闯王岂能容你!”
楚天轻笑:“多说无益,本杀神见你尚算一条汉子,你便自行了断吧!”
刘千总喝道:“本千总经历大小数百战,早将生死看破,何用你这狗贼指明生死。”随后,刘千总看一眼仍在瑟瑟发抖的兵丁,大声道:“弟兄们,本千总明知武功不敌,不会自取其辱。我去后,请弟兄们替我报仇!”
说罢,刘千总举剑便向颈项抹去。血,喷洒如泉,身体缓缓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楚天静静地看着已经死去的刘千总,抬眼注视十几个兵丁。口气冷冷地道:“楚某心中忽起一丝善念,留尔等一条性命,将刘千总尸身抬走,各自去吧!”
说罢,也未等兵丁们有何反应,转身便向城内走去。众女亦是一声不响,静静地跟随楚天而去,只留下十几个失魂落魄的兵丁,犹自站在尸体堆里,痴痴地呆立凝望着。
远处观望之人,好久才回复神智,无不被楚天及众女之狠戾惊得魂不附体。十数日来,看着楚天及众女的欣喜已被惨烈的血腥冲得无影无踪。即使目的各有不同,但却再难有心停留此地。俱都感觉死亡好似就在眼前,说不得何时便会加在自己身上。
翌日。
整个荆门城内一片冷清。“望江亭”的杀戮事件早已传遍了荆门,商铺少有开门的,街上行人亦是寥寥无几,整个荆门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一连三日,城内静悄悄的。只有“江水楼”依然开门迎客,但却是门可罗雀。第四日后,行人渐渐增多。有胆大的装作无事闲逛模样,慢慢经过江水楼,偷眼瞄向酒楼,查探楚天等人行踪。
而“江水楼”中人亦是讳莫如深,始终不言楚天等人去向。直到六日后,楚天等人神秘消失的讯息才渐渐传开。
不消几日,楚天离开荆门的讯息便已传遍江湖。楚天在荆门斩杀闯王义军之消息,恰似晴空霹雳令江湖震颤。
最为惊骇的是范家庄与天幻宫,司徒宏与范不凡实在想不出楚天何以向闯王义军开刀,且一次竟然杀了六百余人。闯王大军所到之处,府衙州县无不开城纳降,唯独楚天不予理会,竟然对义军大开杀戒,令二人无比震惊。
二人百般思虑,冥思苦想,亦未想出其中原委究竟如何。唯一想到的便是楚天肆无忌惮已到了疯狂程度。江湖门派怎能与几十万义军相提并论。虽是武功高强,但众多义军又如何杀得完,战车阵队、火炮齐备,非是一个小小门派所能阻挡。二人暗自思虑好久,方才得出一个结论,定是楚天丧失理智,除此之外,别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