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吴某。不知祁督校,哦,现在应称作祁护法,不知祁护法来到北方武林盟有何见教?”吴良辰看着尸体,强自压抑火气。
祁刚一拂衣袖,轻轻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数年未见,这北方武林盟已变得如此气派,真比昔日那寒酸的景象强了不知凡几。莫不是范家庄或是天幻宫倾囊资助的吧!”
吴良辰虬髯一动,虽然只见祁刚一人,却忽然感觉好似坠入万丈深渊,恐惧、惊骇、惶乱与战栗一同袭上脑际。烈阳血魔,这震动天下,杀人无数的魔门居然来到武林盟,绝非是好事。中原武林盟的悲惨遭遇,已忽然浮上心头。
吴良辰尽力平复下心神,沉静道:“祁护法在烈阳门中司职护法,声名远播,不知护法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哈哈哈!”祁刚大笑,冷声道:“我烈阳门致各门派修好文信或许都已看到。但据探查,北方武林盟以及众多门派,一面拖延,毫无音讯;一面暗中策谋,相助范家庄或是天幻宫,充当其鹰犬。我烈阳警示期限已过,今日特来索取利息,以正视听!”
吴良辰慌忙四顾,但四周却毫无动静,如同死去一般。烈阳门,象征着残酷、死亡与灭绝。一件件轰动武林,一桩桩震慑江湖的血案,早已在无形中成了江湖的魔咒,紧紧地箍在所有人的头上。绝望与悲愤立时涌上心头,吴良辰威武的身子一阵轻颤,该来的已经来临,好似一切即将濒于破灭。
不待吴良辰开口,祁刚双目中精光暴射,已暴起发难,双掌挥动间猛然向吴良辰抓来,其速无以伦比。
吴良辰不曾想到祁刚说打便打,惊震之下,陡然转身,闪避出掌,一气呵成,功力自是不凡。祁刚一招落空,不待吴良辰喘息,前掌后指,一招两式,奇幻万端,诡异至极地再次袭来。
吴良辰大惊,刚刚躲过一招,其后招式更见强猛,极力躲避之间,却仍是慢了一点,哧地一声,衣角便被抓去一大块。吴良辰这一惊非同小可,传言之中白龙刀客祁刚功力奇高,万没想到两招之下,便已立判高下。
吴良辰不由大吼一声,提足功力,猛然拍出一掌,看似变幻万端,实则并非是取巧之招。祁刚一怔,转瞬之间,原式不变,疾迎吴良辰那蒲扇般的巨掌。轰然一声,祁刚倒退出寻丈左右,而吴良辰趁势飘退两三丈远近,虬髯一阵颤抖,胸腹起伏中,一个转身,倏然腾身,疾速射进庄园。
须臾功夫,庄园内人声鼎沸。倏然,自大门外数十丈远近的巨树上疾速飘下四条身影,刚刚到了近前,便听司徒艳呼道:“按事先计策,我与老七自去两侧,待火势一起,便杀进庄园。老九、茜儿守在此处。一刻钟后,发起攻击!”说罢,身形甫动,便与素素电射而去。
仅过了片刻,庄园四周飕飕飕地窜出无数火红战袍的烈阳勇士,每个人手中均提着三四捆柴草,疾速隐身在距院墙二十丈开外的树林中。
茜儿与玲玲后方,齐刷刷地站着五六十个勇士,身上齐备长刀盾牌,火铳弓弩。祁刚仍站在大门前,慢慢走到石狮前,靠在一旁,观察着四周动静。听着庄园内的喊叫,凝目注视庄园大门。
忽然。
一道道犹如流星的火箭,带着尾芒与啾啾的锐利声,铺天盖地般地向庄园内射去。转瞬,满空飘散着火药硫磺的气味,砰砰响声中,庄园内已然腾起熊熊的火光。
庄园内呼喝声沸腾,无数人影在惊叫中往来穿梭。就在庄园内急于扑救火势的当口,自庄园外,飕飕飕地飞进无数黑影。
“放箭!”庄园内数声吼叫,紧接着,弓弩的鸣响声立时响成一片,万千箭矢直奔那数道黑影射去。
随着黑影砰砰的落地声,已被火药硫磺点燃,顿时,火势猛然冲向天际,庄内之人分不清那道道黑影是人是物,仍是不停地射击。火势愈加猛烈,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数幢屋宇已处在一片熊熊的烈焰之中。
武林盟院内,凄厉、急剧、狂乱的铜锣声、呼喝声响成一锅粥。正在众人救火之际,自武林盟庄园四周忽然飘来数十个弹丸,无声无息,待落地后,猛然发出砰砰的爆炸声。顿时,庄园中便腾起阵阵黄色的烟雾,刺鼻辛辣,难闻已极。
“**弹,掩住口鼻……”一声声凄厉的号叫,响彻庄园,直冲天际。尽管预警得早,但只片刻功夫,庄园内已传来刀剑的撞击声、打斗声与临死前的哀嚎声。
人们惊恐地奔忙着,拼斗着。但,忽地自庄园三个方向猛然传来一阵阵惨嚎声。立时,院内刹时沸腾起来,满院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叱呵声,悲惨的嚎叫此起彼伏,好似地狱之中冤鬼的嘶鸣。
此刻,整个北方武林盟内,已完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铜锣声一阵紧似一阵,间杂声声哀鸣与惨嚎。火光之中,奔跑闪掠,刀剑映着火光,更显悲怆凄惨。
三道身影在庄园之中疾速穿掠,两层围墙的弓箭手在闪晃的身影掠过之际,已然纷纷倒下,三条身影有如闪电怒矢,往来激射。
而三条身影后面,紧紧跟随三道紧追不舍、狂怒吼叫的影子。前面三条身影尽往人群密集处奔掠,旋身出掌,疾扑闪躲,有如身入无人之境。三道身影直至扑到院内的一片密林边缘方才减缓身形。
忽地,一蓬蓬锐啸的利箭与暗器暴雨般疾射而来,而后面追击的三道身影亦同时攻到。紧急中,但听两声娇喝,身影倏然腾起,疾扑后面攻击而来的三人。
而祁刚疾挥双掌扫落箭矢与暗器,斜刺里,身子倏然弹起两丈高下。在利箭暗器稍滞的刹那,祁刚已快得不能再快地扑入密林之内。立时,掌刃如芒,纵横飞斩,十数个暗桩已惨嚎着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