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老道,楚某虽然已无耐心,索性再等片刻,若是你这牛鼻子不以为意,楚某则悉听尊便!”
面对楚天强横的言辞,武当众人虽是心中愤懑已极,但看楚天神色,终是畏之如虎。杨天娇虽看过楚天杀人的残酷手段,但始终无法相信,这奇幻年少的面容会是杀人如麻的楚天。尽管目睹楚天残酷的杀戮,但在心中仍是无法聚集起多少恨意。那凌绝天地的气势,奇幻诡异的面容,早便印在心神之中。内心时常感叹怅然,甚至存有一丝丝悔意,师姐蒋嫣容怎地义无反顾地投入烈阳门,委身这狠辣万端的一代杀神。
落鹰峡一战,众多高手合力之下,却抵抗不住楚天一掌之威。纵观天下,如杀神这般年少的英雄又有几人。看到几如少女般美艳出尘,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司徒艳,更令杨天娇震撼不已。传言之中,烈阳众女都已返老还童,不知师姐又变成何种样貌。
再看一段时日以来,震动天下、如日中天的一代魔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娇柔俏丽。孩童般稚嫩的面容,带着些许笑意,但在笑意中隐含一丝随意或是轻蔑。魔童功力不减当年杀神之勇,其狠辣手段,早为江湖所熟知。
不但杨天娇心中落寞惆怅,吴道生、闵洛水,甚至韩固均有一种恐惧后的震颤与惶然。虽然楚天迫人太甚,甚至有些强横,几人心中均有些愤愤不平。但不知怎地,隐隐中,却很是希望掌门师傅能够应允楚天。
看着弟子神情,清虚上人百般思虑。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少林武当弟子被杀,表面看似烈阳门所为。但种种迹象表明,神剑门恐怕确实已死灰复燃。尽管武当一般不参与江湖纷争,但在乱世之际,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乃是武当应尽之责。而今,江湖之上扑朔迷离,武当派自应明察秋毫。为此,武当与少林或是其他庄派联横之事,并非针对烈阳门。贫道自会约束门下,谨慎行事,请门主放心便是!”
清虚上人一番话,说得甚是委婉妥当。既未自损武当声威,又婉转地示意楚天等人,若是前番武当弟子被杀非烈阳所为,武当自应置身事外。但对是否再行参与围剿烈阳门,既未否定,又未肯定,但话中之意却表达得极为清晰。
楚天呵呵一笑,眼中放射出难以琢磨的光芒,朗声道:“老道所言甚是得体,不愧为一派掌门。清虚掌门话中之意,楚某已然明了,尚望武当谨慎行事。楚某亦可明言,若是武当不再干扰我烈阳行事,楚某尽可不计前嫌。”
说罢,转首对慧明道:“适才楚某之言,望禅师转告慧远方丈。楚某有言在先,若是三十日不曾接到少林讯息,楚某定亲上少林,到时莫怪楚某心狠手辣!”
楚天稍顿,看一眼韩固,冷声道:“万穴封神**,乃是楚某独门手法,已贯注神意。待楚某江湖事了,而武当亦是自顾清修,楚某自会为你解去。”
说着,轻轻抬手,遥遥一指。虽然离韩固将近七八丈远近,但在楚天抬手的瞬间,韩固便已感到指风及体。不由心神大骇,虽想躲避,但却哪里躲避得了,顿觉心脉一动,身躯轻颤。
便听楚天道:“此时,楚某已点了你心脉神穴。若是再行心生怨恨,触动所封经脉,至多不曾挨过两次,便会经脉寸断,血尽精枯,望你好自为之。”
“你……”韩固听罢,顿生怒火,但刚刚发怒,内府之中便已感觉一阵绞痛。忙自收摄心神,眼中含怒,满脸凄愁。
随即,楚天笑意盈盈地对清虚上人道:“武当所欠楚某二十五万两银子,道长还要费心筹措。若是道长毫无诚信,楚某便不得不将此事告知天下!”
“且慢!贫道自会筹措,望门主手下留德!”清虚上人忙出声道。但面目却已然是青白不定,尴尬至极。
楚天环顾一周,笑道:“楚某真是不虚此行,望各位珍重。楚某尚有要事待办,容后相会,告辞!”说罢,微一颌首,未见如何作势,三人身形忽然腾空而起,转身之际,倏然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之中。
武当众人大惊失色,俱都愣愣地呆立当地。望着三人消失处,虽然看不见任何影像,但却仍然感到楚天等人犹在身边,箍得众人心神紧绷绷的难以释怀。
好一阵儿,清虚上人喟然长叹一声。慧明合掌为十,道:“楚天此来武当,犹入无人之境,表面是与我等相商,实则乃是逼宫之举。少林武当乃是名门大派,若是如此轻易应允杀神,偃旗息鼓,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清虚上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禅师可曾想过,杀神功力已经通玄。且有司徒艳与魔童在此,即便我等拦得其一时,亦无法将其截杀在此,恐又要白白搭上众多弟子性命。不若先行应允,待看情势变化,再做道理。”
慧明幽幽道:“烈阳门徒穷凶极恶,杀人盈野,即便未曾斩杀我少林弟子,亦是巨奸大恶之徒。少林武当之所以受天下尊崇,莫不是两派匡扶正义,扶危除恶之故。而今,却要在烈阳淫威之下苟且偷生,两派清誉已快丧失殆尽,唉!”
情绪上人叹息一声,道:“近百年来,少林武当屡遭磨难。七十年前,为清剿神剑门,高手死伤殆尽;而五十年前,又遭搜魂书生沈寒冰屠戮,两派日渐式微,人才凋零。近三十年来,刚刚恢复些元气,烈阳余孽又兴风作浪。江湖武林几无宁日,更兼神剑门死灰复燃,两大魔门并立江湖,江湖武林恐怕劫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