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点数上跳的提示音响起在碧桃耳畔,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大约是花灯焰火点燃的气氛太美好,让他砰然了吧。直到她感觉到鼻子被勾了一下,方气呼呼地回了神,瞪他。
这男人!刚多喜欢她多一点,就迫不及待的欺负她了。
“不是要跟去看灯舞?发什么呆。”他取笑。
话里话外也有难得的随意。
被他一激,碧桃拽住他就疾走。走了一小段儿,她回头得意的冲他挤挤鼻子:“是谁慢呀!”小模样儿再不复她俊俏少年郎的翩翩风度,端的是小女儿家的甜美可人。
不远处万盏彩灯垒成灯山,灯焰跃跃,金碧相射,灯山前搭了一座露天儿戏台,台下美人儿执灯迎人,台上舞姬捧灯欢歌,翩翩起舞。
底下人头攒攒,如山如海,乌压压一片儿,比起现代的明星演唱会也是不差的。
眼瞅着就要到了,碧桃被皇帝一扯,带到边上去。她不禁问:“怎么了?”
皇帝把她拉到一个卖手串玉镯的摊子前,上面陈列的东西卖相尚佳,但与皇宫里□鲜有精美的贡品一比就相去甚远了。
那老板一见来人穿着打扮俱是佳,品貌气质更是高一人等,忙是哈腰谄笑招呼着:“两位随意看,随意看,小的这摊上可都是好东西。不过您二人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要有入了眼啊,就和我说。保证都是没瑕疵的好货。”
他又夸自家的东西好,又夸他二人,好像“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会买他家的“好货”似得。
皇帝充耳不闻,顾自捡起一串儿红珊瑚手串,上头一圈拢共十四颗,颗颗红艳欲滴,色泽喜人。他将手串儿往碧桃的细腕上一套,光滑莹润的肌肤同珊瑚红色相呼应,美的浑然天成。
那老板是个眼毒的,一看碧桃的长相做派,立马就笑:“哎呀,这手串给夫人一戴,连带着它身价儿都蹭蹭地涨了。可不就是天生来衬夫人的。”
碧桃还没过完男装瘾呢,闻言瞪他:“什么夫人,谁是夫人。”
“拙荆顽皮。”皇帝却觉得这称呼合心意,立即坐实了,还一副“你别戳穿她”的纵容样子。
碧桃炸毛,就要把手串往下褪。
那老板忙赔笑:“是小的说错了,小的说错了。”他复又道,“这红珊瑚可是瑞宝,轻易别往外推。况且,十四也是个顶好的数目,佛家说,可使芸芸众生,欲求女者即得生女,欲求男者即得生男……”
他这话是对着皇帝说的,可不是,谁付账谁是爷。
皇帝听了眼睛一亮,叫后头远远跟着的赵忠信来付了钱,拉着犹自不平的小东西走了,他边走边低声轻哄:“你不是说想要生女儿。”
儿女双全,也是他的心愿。
碧桃撇撇嘴:“你难得送我样东西……差遣奴才送来的赏赐不算!路上个小摊就对付过去了,谁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次品。”就差没说他待她不心诚,随意打发了。
皇帝笑着拨了拨她腕上那一串红珠,让她再看:“是不是——状如红豆?”要不然,他也看不上这些路边手串的材质。
不过是人好景好气氛好,顺从心意表个情罢了。
碧桃的脸腾一下红了,倒比那红珠还更像红豆的色泽些。红豆说相思,这样的情,谁来表都不让人意外。但是一个皇帝——
他们都是只会赐予宠,不会寄托思念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戴着了。”她还撅着嘴,只是眼中已是全然的欢喜,夹杂着一丝心动与感动。
“薛姐姐——快来快来!我们在这儿!”小公主踮脚冲他们招手,声音明快。因他们也不在人海里挤着,离碧桃二人倒不远。
碧桃正兀自欢喜,与皇帝一道儿快步走过去时,脸色也不如方才那样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尴尬无措,而是笑盈盈地唤她:“阿笙。”
“嗳,”小公主的笑容愈加明亮,她咯咯笑着,语气可爱道,“他们在玩儿套圈呢,你们要不要玩?我还是来了京城才知道有这个哩,这里果然热闹有趣。”
碧桃一眼望去,果然看见寿王正把着小承景的手,教他怎么样投的更准。
空地上摆放着套圈使的物品,有方才瞧见过的手串、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儿,还有圆灯、关刀灯、骰子灯等庆典必备的灯笼。只是诸如走马灯这般大件且贵重的不曾有,想也是,否则可要血本无归的。
寿王弯着腰,全神贯注的教着小家伙,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走近。
没多一会儿,小承景成功圈住了一盏小灯笼,兴奋的扑去抱住娘亲,他脸蛋儿红扑扑的,把灯举的高高的:“给娘!”
那小灯笼很是特别,竹篾编的普通圆形,外面胶沾的白绢亦是如常,但里头星星点点的萤绿色映在灯壁上,竟是一盏萤火灯笼。
此刻,寿王也已直起身来。挺拔的身姿,懒散的笑容,还有华贵的衣着,边上路过的少女皆被勾的心头小鹿乱跳,红着脸悄然打量他。
碧桃接过灯夸了小家伙几句,见这情景不免想笑。无差别释放荷尔蒙攻击啊这是。
“皇兄,”寿王瞥了正笑的促狭地碧桃一眼,又懒洋洋地改了口,“哥,玩不玩?”他抬抬手里环套环的七八个木圈,随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