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黯,晚风奇寒。
“呼……咳……唔……”匪首这才喘过气来,翻着白眼,双手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兄弟,小心点,去找找那些婴孩,快……”石心儿急吩咐来金银去救婴孩。
来金银这才恍然大悟,颇为后悔刚才误会石心儿狠心,急提酒壶奔出房门。
“说!客栈里还有多少婴孩……”石心儿手臂一横,五指如钩,抓住那匪首的肩胛骨,稍一用力。
“格格……”匪首的肩膀骨格立时直响。
“哎呀……公子爷,饶命……”匪首痛得额头冒汗,脸色惨白,跪倒在地。
“说……”石心儿又低沉地喝问。
“小是天花教西北分舵弟子,姓严名寒,奉教主之命,抓住战事紧张之机,或拾来弃婴,或向穷人收买婴孩,或是抢掠婴孩,然后植入天花毒,熬汤给富人喝。”匪首此时再也不敢瞒石剑了,慌忙把真相道出来,保命要紧。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他仍然冷汗直冒,心在发抖,肩胛疼痛欲裂,双腿发软,竟爬不起身来。
“什么?天花教?十几年前不是给石将军灭了吗?”石心儿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颤地问。
“未完全灭绝,姓石的淫贼的部属打死了沈教主,但是沈教主之子学艺回来,又重新恢复敝教,这是两年前的事。”严寒喘了口气,捂着肩胛,又续道。
“原来如此!为何要抓婴孩熬汤给客人饮用?”石心儿闻言,倒吸了口凉气,继而沉重喝问。
“其一,当前战乱,教主欲称霸武林,急需扩军备战,拟与清兵争天下。其二,教中缺银子;其三,富人因战乱而难以买到肉吃,有此补品,特吸引人;其四,可大赚一笔银子,给敝教作经费。其五,富人喝婴孩汤后,便会中毒,小人趁机出手相救,又可大赚一笔银子,并要求那些富人全加入天花教,否则不给治愈。其六,富人家都有护院保镖,富人加入敝教,不仅仅是一个人,等于率一帮人加入,可以迅速壮大敝教力量,而且富人的护院都是习武之人,训练起来容易。”严寒详细道罢,眼神惶恐不安地望着石心儿。
“刚才跑的那些人会去哪里?你可有马车?能否将那些婴孩送出城外?”石心儿和颜悦色,温言相问。
他心潮澎湃,为救那些无辜的婴孩,此时还不想杀严寒。
他想:得从此人嘴里套出天花教的总舵所在地、各分舵的所在地,然后联手武林义士,一举铲除,不能让天花教为祸人间。
“今儿出事了,他们肯定会逃往各处分舵,或是潜回总舵禀告教主。敝店有马车,还有解药,只求公子爷放过小人。呜呼……小人也是无奈被逼的,小人之前在大同是公差,无意中喝了一次婴孩汤,便被逼入天花教。”严寒为了保命,不仅什么都说了,还从怀中把解药掏出来。
“怎么服用?”石心儿手一缩,用衣袖包好手掌,然后接过,用嘴吹气,吹开小包裹,看见里面包的是两只小瓶。
“红的内服,白的外涂。”严寒见状,暗赞石心儿精明,更不敢相瞒。
“原来与父亲讲解过的解药一样。”石心儿稍稍放心,又重新包好,然后四下瞧瞧,便从床单撕下一角,又重新外包一遍,这才放入怀中。
“奶奶的,瞧不出此子年少,却是老江湖,这么小心,什么出身啊?爷今天真是倒霉,遇上这么厉害的角色。好在爷聪明,什么都说出来了,否则,肯定惨死于此子之手。他太精明了,什么也瞒不过他。”严寒见状,既骂又赞,额头又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