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不能白要你的阿里亚里,我的意思是…是你能不能像那些中国男人一样,包养我,我什么都肯做的…”。
她声音像是从心底挖出来的哀求,没有半点虚荣心存在。她男人刚死,而她就要主动要别的男人包养,站在世俗的眼光看这实在有点让人欲骂她的贱格。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就是另一个环境了,在马国,女人比男人要多,而穷人占多数,像她这样的有孩子的女人要改嫁是很少可能的,就算是嫁了也不会是好的。而失业率又高得让你不敢相信,走出街边看到的十个有八个是失业的流浪人,她一个女人如何去找工作?女人唯一的资本就是买淫了,在每天的寒夜里站上十几个小时,只为了几个阿里亚里而被人强暴,这无疑是最悲哀的。
她那哀求的目光,再次蛊惑着我内心的怜悯。车已经开到泥泞路了,这些泥泞路被车辆辗得浠烂,再加上下大雨让我们行驶起来颠陂频繁。
她看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以为我生气了,于是对我道歉。我说,我生活很漂泊,很难有个定居的时候。她后面还说了很多,但是我不想听下去了。我知道怎么说她也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唯有让她看到李舒那三个女人时,让自卑去击碎她生存的希望吧,我知道这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下午四点多赶到了这个泥泞的镇,雨也几乎停了,只下着一点滋润空气的雾雨,大阳的身旁飘着几朵未散去的乌云,微弱而新鲜的阳光撒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很多小商贩已经出来做买卖了,路过着都听到叫卖声。在路上我下车帮伊安娜买了一套衣服,按照伊安娜指引的路线我们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她家。
她的家是平房,面积还算大,那是因为她男人是在木场做管事的。我们把车停在她们家门口前的一块空地,刚下车就看到在那陈旧的门框旁坐着一个老妇人,和站着两个小男孩。两个小男孩双眼瞪得老大,大概是对我们这些陌生人好奇或者是对那辆黑色的四驱车好奇。而老人却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把伊安娜从车上扶下来。那两个小男孩才兴奋地走到伊安娜身边,不顾小雨洒在天真的脸上,叽叽咕咕地说着生扁地音的法语。
我们进入到屋里,看到屋里的家具还是处于中国农村低收入家庭的水平,用着中国停产的黑白电视机,以及收音机等。在大厅我让她们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伊安娜说,明天举行完翻尸节的宴会后帮我们手找一个蓉蓉的墓位,所以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
其实,在这段安静的日子里,已经有另一段恐怖的事情在马希齐镇的另一个地方发生了。地狱的黑暗之门已经在上帝关上幸运大门之时开启了。
伊安娜隐瞒了老妇人和孩子,她男人去世了的消息。所以现在她一家依然很安逸地过着日子。
老妇人和伊安娜张罗着晚饭,一阵紧锣密鼓之后,香喷喷的牛肉萝卜汤和牛杂小吃就摆上桌了,两个孩子口水流到脚底了。看得出他们平时是很少吃肉的,要不是来了这么多外国客人。
我们吃完晚饭后已经晚上八点了,小雨早就不知不觉停了,房屋周边的田蛙似乎在庆祝大雨的洗礼,呱呱的叫着。空气中透着泥土的惺味,让我的思绪回到了丛林中过夜的日子——在夜里,我只能睡在浓郁的大树上面,利用皮带把自己和树枝缚在一起,然后半醒半睡地闭着眼睛,让自己在半眠状态,这是我一直保持的一个习惯。这样只要外界一有反应,我马上就会警觉起来。
在雨后的丛草中有很多吸血的生物,其中蜱这种吸血生物对人体影响最大,被吸血之后很有可以会患上持森林脑炎、热斑诊伤寒等等。所以绝不能在没有安全设施下在森林的地面睡眠。在树上也不全然没有危险,蛇和吸血蝙蝠等都存在隐患,不过这些不是那么普遍,危险程度低很多。
伊安娜带着李舒她们进房里,整理床褥,这里一共只有四间房,老妇人和两个小孩挤在一间,四女自行分配两间,而我只能自己一间。整理好床之后已经九点多了,一天的疲惫也开始表现出来。由于没有热水器,所以几女等着煲热的水洗澡,而我就率先用冷水洗好了,想回到床上早点休息。
睡在硬板床上让我想起了很多少年的事,我们那一帮孤儿有时让老师们开心得流泪,也有时顽固得让她们委屈落泪,再到我们道歉的感动落泪。不知道老师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我们的兄弟姐妹们是否过得好。想着想着就伤感起来了,自从蓉蓉牺牲后,我就变得特别易伤感,还有那内心不多的怜悯也随之逐增。以前的我,绝不会这样,因为对于我们这种特工来说怜悯就是杀害自己的凶手。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七点多了。我起床才发觉身上的肌肉有些酸,可能是最近锻炼得少了,突然太多的运动让我的肌肉吃不消的缘故吧。
洗潄之后,已经看到几女都起床了,看她们的神色,很是好,可知道她们并不是习惯都市大享受的庸者。伊安娜如平常家的妇女一样,一大早就起床做早餐了,再过多不时就可以吃了。
董碧珠从车里拿出笔记本计算机,坐在大厅里。那是一台特殊的计算机,它是直接接收卫星发射器的信号来联网的,所以在全球任一地方都可联网。
打开计算机后她登上了MSN,几十条信息咚咚作响,逼着通知机主。我也凑了过去,半开玩笑的用粤语说道:“小珠,两天不上MSN,就这么多仔挂住了啊?”她微微的白了我一眼,示意我要正经点。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我还未凑到计算机前,碧珠盯着计算机上的文字露出了令人恐慌表情。我立即探头浏览着显示器上的骇人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