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屋内,暴雨声就变得极小,仿佛这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屋里光线很少,显得阴暗而恐怖,在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家私,要不是空房就是堆放着一些建筑杂物,也就更找不到照明的电器了。
此时我的强光二极管又派得上用场了。我逐个房逐个房地搜着,越走就越深,我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这里有生命存在的迹象,又过了半响,我的脑门开始有点眩晕了,脚步也有点麻木,也不是知道是何故。
慢慢的我开始意识到这里像是一个迷宫,走得甚至让我自己也迷失了方向。一直处于安静的环境之中,竟然让我忽略了时间的流逝,我立即抬起手看时间,我进来竟然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照理我应该走完了这么大面积的房屋三遍有余。
突然我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在我离开之时我对他们说过,半小时之内我不回来的话就不要等我了,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心房顿时一凉,艾菲儿他们一定已经认为我遇到了危险,现在已经无法回到他们的身边了。
“叮咚叮咚……”
我正沉浸在阴暗的脑海里时,突然间一连串的滴水声闯入了我的神经。这段水声仿佛是我寂黑脑海中的一盏探照灯,使在暗海中盲游的我得到了方向。但又仿佛是一段未知空间的神秘而又充满危险的引诱。
那个幽灵般的滴水声还在持续,而我的心跳速率也随之高涨。我就如同一只长尾狸猫,蹑手蹑脚的向滴水声发出的方向靠近。我在猜想着这声音来源的各种可能性,好让自己的心理慢慢回复到理智,我不禁怀疑这栋别墅充满着一种能迷惑人类心智的毒气,就像传说中守护灵墓的一种香瘴,能让盗贼迷失心智造成自杀等后果以达到保护灵主的效果。
此刻我已经步近那声音传来的房间,只要果敢地上前推开那扇开着一寸宽的木门,便能一目了然。
叮嗒声响得越来越明显,在这个阴森森的空间中,它无异于死神望着生气勃勃的生灵从嘴里滴出的贪婪唾液,让它在我的听觉神经中不断扩张,让我不得不去注意着它。
无形的吸引力又把我向前拉近了几步,突然之间,我察觉到抬脚之时有一种轻微的粘稠张力。我立即把光线射向地面,一滩浓黑色的血赫然耸现入眼帘!我竟然踩在一滩浓重的血迫之上,旋即,我就闻到了血液所发出的惺味。那滩血液仿佛成了幽灵的指导员,带动着我的视线引向它的源泉,血液从那扇门后面流出来,流过门前的台阶,在光线下那流动的血液如同一条血色的巨蟒正向猎物蠢动,身上的鳞片闪着冰冷的寒光,让人毛骨悚然。
我曾经遭遇过美国拥兵公司的人暗杀,幸运的是被我逃出了他们重重的阴谋,可是上天命运的捉弄还未结束,我坐着气垫漂流到了荒岛,在荒岛中什么样阴险的自然杀手没遇过?什么样的苦没受过?可这刻,我竟然有点怯步,我使劲地用过去的血惺杀戮来刺激自己,让自己回到冷静而果断的时代。
“这血,这血!”那滩血竟然在突然之间化作一条血蟒,张开它那血盘大口,正想将我吞噬,天啊!这都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猛然向后弹开。
“啊!”怎么一回事?是幻觉?刚才的那一弹,让我结实地碰到身后坚硬的墙壁,立马倒在地下,武士刀也被抛出了一旁。疼痛这时才使我清醒过来。我正欲抬头去看刚才那滩血却心有余悸,我开始猜想,我会不会真的中毒了,如果真的中毒的话,产生幻觉便可以解释清楚了。此刻我已经说服自己相信刚才所见的一切是幻觉而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慢慢抬起了头,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慢慢把头伸出洞窥探梭巡危险是否还在。
“那是!那是怎么回事?呀……”
我一抬头,全身汗毛立即竖直,一条血蟒竟然成了两条,另一条血蟒庞大的身躯正慢慢从滴水声传出的门口滑出,而刚才袭击我的那条此时已快速向我窜来!血盘大口已经迫在眉前,那些像刺刀的尖牙已清晰可见。
此时此刻我已经毫无思绪去思考任何事情了,我立即从地上跳起,拔腿便向后面的走道狂奔,慌忙之中我的手习惯性地向背部摸索,M82A1!我竟然慌张得连武器都忘了使用。
我立即取下狙击枪,猛然向前跃出一个箭步,腾出被它靠近的距离然后立即转过身,未等我看清眼前的物体,我已经朝模糊的一团黑影开出一枪。我怕血蟒高速飞奔的身体碰撞伤我,枪声一响我就已经向一旁滚开。
一滚开旋即就有一声巨大的兽叫涌入耳膜,这声音分明不是那血蟒所发出的,而是那熟悉的丧尸嚎叫!我未来得及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只顾得快速把枪口向我身后开出一枪。“呯!”又是一枪。
开完这一枪我已经站起来了,眼前的情境却真真把我彻底惊到了。刚才的那一场争分抢秒的血战,竟然又是一场幻觉,因为我看到墙面上有一个很大的弹孔,弹孔周边震落了很多混凝土,这正是我刚才开的那一枪。地面上除了这些混凝土块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就连血迹都无。
我把跌落到地面上的强光二极管拾了起来插在肩膀上的绑带扣位,一弯腰,背脊顿时感到冰凉冰凉的,才发觉我已经被汗水浸透。周围又回复到寂静,我的所有思绪都空空如也,空得几乎能听到热血充打自己脑门发出卟卟的脉动声。
这两次的连环幻境就如梦中梦,梦醒了,却在起床时发现四肢被大蛇缠住而动弹不得,才吓得真正的醒来。此时我已经初略的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幻觉了,我现在不能有太多的思想活动了,否则我又会在不知不觉中再度被催眠而产生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