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休息室的某个角落，两个妆容精致的小女人窃窃私语。

“听说皇太女去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还能怎样样啊，供着呗。”

“这样摆着人家，不太好吧。”身材略高的那个，生出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了指天花板：“毕竟人家是上头来的人。”

因为在苏氏是按照职位的高低来安排办公室，职位越高，楼层越高，顶楼就是总裁办公室和大会议厅。因此，苏氏的员工都习惯用“向上指”来代表苏百川。

“人家再是上头的人，跟我也没关系啊。”身高略矮的那个，将头一瞥，画着浓厚眼线的眼睛翻了个白眼。

“怎么会没关系呢？”

“我跟你说。”那划着浓厚眼线的女人略略垫高了脚尖：“听说，这是上头李总监吩咐下来的。”

“李总监？”

“这位大小姐，又不是从苏夫人肚子里头出来的。”那女人说得理所当然：“你想想李总监跟苏夫人的关系。”

李炯可是苏夫人的亲弟弟，他能坐稳财务总监的位置，不说完全是因为这层关系，但是至少也有个两三。自从苏子渊到公司之后，苏家的那些事，就开始越发频繁的在员工茶余饭后的闲聊里出现。

李蓉之前在苏百川身边当秘书，公司至今都有不少人认识她，甚至还知道她有个跟苏琴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虽然苏百川并没有跟她举行婚礼，但是他们的儿子苏子成出生的时候，苏百川还是广邀宾客给自己的儿子庆生，也算是正式承认了李蓉的地位。

如果现在不压制苏琴，李炯就只能等着给苏琴腾位置了。毕竟在自己女儿跟老婆的弟弟这两者中选择，如果两者能力相当，那苏百川选择的肯定不会是后者。一家公司，最重要的莫过于销售部、财务部和人力资源部。前头两位夫人留下来的孩子占据了公司的半壁江上，那现任苏夫人还留下什么呢？

苏琴在休息室里听了满耳朵的闲话，在接近中午吃饭的时间里，她给苏子渊打了一个电话。既然所有的同事都知道她的出身，那么她不介意自己更高调一点。

在苏琴的印象里，像苏氏这种级别的上市公司，在新人入职之前，至少会有一个大致的入职培训。内容大致应该包括公司的历史发展、企业核心文化、公司的组织结构和业务模式。

这原本是新人一入职首先要做的事情，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压根就没人来领她做入职培训，她现在别说知道公司里头有几个高层，她连公司到底具体分为哪些部门都没弄清楚。

在这所公司里头，她真正认识的就一个人，她大哥苏子渊。原本她想在下班之后，请苏子渊在外头吃餐饭，顺便私下请教他一些公司里头的基本事务。

可她没想到的是，李炯，或者说李蓉在公司里头的影响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她是能够理解财务科的那些同事心里的想法的。县官不如现管，在她们看来，她最多在这里做一个寒假就离职了，犯不着因为她而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苏琴给苏子渊打电话的时候，苏子渊正好在批改文件。作为总公司的销售总监，他真的很忙。在苏百川对他放权，将有关销售的事务全部交给他处理之后，他就变得更忙了。

在苏氏工作，中午其实是有充足的休息时间的，至少可以让人从从容容的吃个饭。可惜苏子渊这个工作狂，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劳逸结合，中午往往是让他的全能秘书杜箐给他打包一份豪华版的盒饭了事。

这厢苏琴来电话时，他才刚刚让杜箐帮他点一份餐。面对苏琴的请求，苏子渊权衡了两秒，点头同意。挂了苏琴的电话后，他放下手中的笔，拨打了杜箐的号码。

“苏总监。”

苏子渊靠在椅子上，绷了一上午的脊椎终于得到了休息。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才开口：“苏琴今天中午找我陪她吃饭，今天中午不用给我订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