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飘香以如此让人叹惋的结局落幕，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一切似是早已注定，所留下的仅仅只是心灵深处的苍茫之感以及那一丝丝挥之不散的惆怅，对无常命运的概叹。

正如无花所说过的那句，与楚留香为敌为友，皆可算人生一大快事，但若有选择的余地，他又怎愿与楚留香为敌？有楚留香这样的朋友，固然能毫无顾忌的将后背托付，但若与其为敌，却也是世上最可怕的敌人。

无花最终选择了与楚留香为敌，这是一种沉甸甸的无奈，在那波涛汹涌的江湖中，他只能随波逐流，无从选择，因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江湖！

这是在场众人学到的一个陌生词语，此时淡淡品来，竟是觉得说不出的贴切，说不出的苦涩与沉重，在那其中，也不知汇聚了多少辛酸与无奈。

这样的词语，寻常人抑或是久居庙堂的贵族，即使能了解其中的意思，但也品不出那其中的滋味的，但是在场中不乏久经风霜，摸爬滚打的佣兵以及一堆堆的流浪武士，每个人在读到，听到这个词语时，总有一种酸涩而莫名的滋味流转心头。

“江湖……。”

人群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喃喃自语着，随后化为一声轻叹，眼神异乎寻常的复杂，林尘自然知道，这些人或许都是有故事的人，在他们心里，或者都埋藏了许许多多苦涩无奈的往事。

但他与这无关，也无从去体会，毕竟他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而他们却或许是经历故事的人，哪怕来自信息大爆炸社会的他明了其中的苦涩滋味儿，可这也是表面上肤浅的了解，真正的无奈却是无从得知了。

一时之间，伴随着无花最后的一句话，场中都陷入了寂然无声之中，沉思是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

玫瑰婆婆靠在酒吧门前，似乎来了很久，又似乎刚刚来，仰着头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满脸皱纹的脸上一片平静，长长吸了一口烟，吐出的一口浓烟将她的表情全部掩藏了下去。

莎莉正坐在一旁翻着书，但看她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样子，也可见其心不在焉。

夏琳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林尘，深深吐了口气，背负双手，走到了一旁去，坐下望着天，心下却是油然泛起一句话来。

“江湖之中，强存弱亡，竞争之剧，无─日一时或休，有些事，我既无时间去想，也不敢去想他。”

低声喃喃念了一遍，品着其中滋味，夏琳不期然摇了摇头，“呵！”然化为一声轻笑。

林尘也没想到仅仅一部小说，一个故事会让场中人有如此多感概，不过想想也是，对他来说，这故事是虚构的，并不真实，他看的是故事，而在场许多人品到的却是滋味儿。

幻陆，即是一个大江湖，尤其是对底层而言。

“江湖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林尘这个‘原作者’，他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什么是江湖？人即是江湖。什么是江湖？恩怨即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