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元庆的记忆里,历史上,宁远大捷应该是发生在天启六年的年初。
这也符合老奴和后金主力的性子,年初,是他们最喜欢动手之时。
就像是当年的辽阳、沈阳之战,后来的广宁之战,都是在这个时节动手。
而此时,朝廷的公函已经发布天下,阉党出身的高第,升任为新的辽地经略,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这也符合历史的进程。
十有八~九,历史还是会走到这个轨道上来。
袁督师的强势上位,怕也已经是不可避免。
李元庆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该来的,总是要来啊!”
原本,李元庆还想去先拜访下这位未来的辽地经略----老高大人。
但此时,已经快要到月末了,长生岛的地瓜就快要成熟,加之毛文龙和陈忠,届时都会来观看长生岛地瓜的收获,李元庆也只能先将老高大人的事情缓一缓。
毕竟,就算他现在凑上去,也很难在这位老夫子的身前讨得了好。
不过,同是阉党中人,在大势方面,老高应该能看出一点事情,不会对辽南方面太过为难。
心中有事,李元庆也没有太多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景,这条路,他早已经走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因为有马,而且马匹很充足,队伍的速度很快,一路兼行赶路,到了子时多点,队伍已经来到了大沽口码头,与等候在这里多时的船队汇合。
来到了船上,看着船队驶离了陆地,开进深海,李元庆有些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今天虽是赶了一天的路,但李元庆的精神头却还不错。
吩咐火兵炒了几个小菜,又让小莲斟了两壶酒,站在甲板上,俯视着深夜壮阔的海面,李元庆的心胸也慢慢扩展开来。
如果‘宁远大捷’不可避免,那李元庆需要思虑的,就是如何在这场大捷中,捞够足够的资本了。
不过,李元庆也非常清晰的明了,若是正面战场,有袁督师坐镇的宁远城,怕还绝轮不到他李元庆来插手。
这一来,唯一的破局之处,只能是在觉华岛了。
坦白说,对于觉华岛的水师,李元庆可是垂涎已久了。
但李元庆虽然跟觉华岛水师参将金冠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惜,觉华岛是辽西物资的重要贮备点。
京师方向,发往辽西的物资、粮饷,除了一少部分,是走陆路,由山海关进入辽西,其他多半,都是由觉华岛水师运往觉华岛,而后,再分发到辽西各地。
在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大佬的眼睛盯着呢,李元庆也绝不敢公然触这个眉头。
但未来的宁远之战,却是李元庆公然插手觉华岛的最好时机。
淡淡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李元庆忽然又想起了满桂。
宁远之战,对袁督师而言,是‘金腰带’上身的最好时机,对满桂而言,却也是他像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不出意外,满桂应该会凭借宁远之战的功绩,稳稳的拿下总兵宝座,并坐实他天下战将的声名。
但李元庆也忽然想起来,满桂之死,好像也是死于他这‘不管不顾’的‘死亡冲锋’,大概是在崇祯二年的己巳之变,他在与清军的对冲中,被流失射中,而野猪皮的弓箭上有毒,他虽然被亲兵掩护着,冲回了明军主力的战阵,指证了袁督师的‘逆天战略’,却同时也没有活过当天,壮烈殉国。
某种程度上,满桂是将袁督师拉下马的最重要筹码。
但以此时李元庆和满桂的关系,就这样看着他生生战死,这……
来回踱了几十步,李元庆忽然摇头失笑。
人在做,天在看!
若他李元庆为了他的一己私心,便将待他若兄弟的满桂的生死与不顾,那~,他与袁督师,又有什么分别?
计划不如变化。
未来的事情还很久远,但满桂这脾气,恐怕该是改不了了。
李元庆缓缓叹息一声:“看样子,得给自己这位蒙古族的豪放大哥,整一件好的铠甲才行啊!或者,直接让他的亲兵,来长生营交流两年,进一步强化他亲兵护卫团队的战斗力啊。”
看着李元庆不时喃喃自语,又不时摇头失笑,小莲也忍不住心中好奇了,忍不住问道:“爷,您在想什么呢?”
李元庆一愣,片刻不由一笑:“呵呵。也没想什么。小莲,你有没有发现,今晚的月亮,很圆么?”
小莲忙抬头看一眼,片刻,不由咯咯娇笑:“爷,您就知道骗人。今晚的月亮哪里圆了?明明是月牙嘛。”
李元庆这时也回过神来,忙看向天空,可不是天空中挂着一抹弯弯的月牙么?
“小丫头,居然敢质疑爷的权威?是不是又想尝尝我李家的家法了?”李元庆伸出了大手,故作恶狠狠的看向了小莲。
小莲却有些不买李元庆的帐,像是小鸟般扑到了李元庆的怀里,将小巧却饱满挺翘的翘~臀撅向了李元庆的大手边,“爷,婢子错了,您惩罚婢子吧……不过,爷,您最好轻一点哦!婢子很怕疼的……”
李元庆不由摇头失笑,还未落到小莲翘~臀上的巴掌,已经化成了柔顺的抚摸。
这时,船舱口的灯火下,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娇声啐骂:“无耻!”
片刻,她却已经跑到了船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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