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忙道:“回大人,卑职已经想好。若大人应允,卑职想连夜便启程。最好在明早之前,便能抵达觉华岛粮仓。”
“呵呵。很好。本官可以答应你。不过------”
袁督师说着,脸色却突然一寒,“李军门,你要出城,又该如何出城?若我现在开城门,被后金主力钻了空子,又该如何是好?”
李元庆心底里不由大骂:“这狗日的。后金主力明明都在北面和西面。东门这边,冰霜都快有三尺厚了,又有个鸟毛的鞑子?”
不过,袁督师既然在大势上松了口,已经算是给了李元庆天大的面子,李元庆忙道:“若大人担忧宁远城的安危,卑职可不必开城门,卑职的儿郎们,只需从城头上放下绳索,从城头上滑下去便可。”
袁督师闻言不由一愣,用力睁大了眼睛,想从李元庆的脸上找出异样。
可惜,李元庆恭敬的垂下了头,根本让他找不出丝毫的异样。
袁督师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到了这时,他基本上已经可以判断,李元庆或许,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大局啊。
而之所以松这个口,倒并不是袁督师真的想给李元庆这个面子,而是有着他的私心。
若是李元庆在宁远城内,即便此役他取得了胜利,恐怕,有阉党的助阵,朝廷的风向,也会将此次的风头,更多的归功到他李元庆的身上。
毕竟,在战事方面,他袁督师,又怎的能与李元庆相比呢?
但~~~,若是将李元庆放走了……
“即是如此,李军门已经有了决断,本官又岂能来做这个拦路的坏人?那~~,便依李军门此言吧!不过,从现在开始,本官只给你两个时辰!寅时之前,你们必须全部撤离!”
“两个时辰?”
李元庆一愣,片刻,却是一笑:“多谢大人厚爱!”
…………
李元庆要走,袁督师自是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亲自来到了东门这边,观看李元庆的撤退。
长生营的儿郎们这边,虽没有太多准备,但李元庆一声令下,各部儿郎在军官们的指挥下,迅速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长生营本身携带的绳索就不少,加之吴襄也通过他的门道,又为李元庆找来了不少绳索。
六七百根绳索一起从城头上放下去,长生营儿郎们的动作也是飞快。
宁远城是纯粹的军城,完全是以防御为主,城墙的高度,也比普通的城池高一些,李元庆目测,至少要在十二、三米以上,而且非常陡峭。
加之此时是寒冬,室外温度怕是得在零下二十度以上,手都很难伸出来,更不要提是翻墙而下了。
但长生营纪律极其严厉,加之李元庆对儿郎们的装备毫不吝啬,皮袄、棉袄、皮棉帽、皮手套,一样都不缺。
这种翻墙的训练,在平时虽然鲜有,但工兵们,却早已经是经验丰富。
有着他们在一边做着指导,加之此时大家都穿的极厚,就算是身体摩擦到城墙,也不会有太多感觉。
很快,儿郎们便已经找到了感觉,不到半个小时,已经下去了三四千人。
但这却是苦了小莲、小荷和张蝶、赵梅几个李元庆的宠妾,她们身娇体弱的,又怎的能承受这种强度?
好在工兵们经验丰富,用小箩筐,将她们安置在箩筐里,飞速顺下去。
袁督师给李元庆两个时辰的时间撤离,但长生营战兵、辅兵加在一起,全部撤离到城下时,不过刚刚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距离子时,还要一刻钟多。
袁督师不由也有些目瞪口呆啊。
他早就知道,李元庆和他的长生营,是天下强军,更是公认的天下强军,原本,他以为,这里面的情形,肯定是以讹传讹,夸张的成分很大,水分很多。
但此时,亲眼目睹了长生营儿郎们简直如同‘飞人’一般的撤离,他这才意识到,他错的有多离谱。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些长生营的士兵们,居然都能做到如此,那~~,若让他们准备充分……
这时,看到李元庆也快要下去,吴襄忙挑了个间隙,快步来到了李元庆身前,低声道:“李帅,一路保重啊!恕卑职不能远送了。”
李元庆一笑:“无妨。吴兄的情谊,元庆记在这里了。对了,这百多匹战马,元庆可是要拜托吴兄了。”
此时,长生营的儿郎们自是可以顺墙而下,但战马却不行了。
好在,李元庆对此早有准备,进城的战马并不多,余下的战马此时都游弋在船队、海边一线,也算是李元庆提前留好的后手。
吴襄忙低声笑道:“李帅放心,包在卑职身上。养马,卑职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李元庆一笑,也不再多言,一拱手,对吴襄告别,快步来到了袁督师面前,“大人,卑职告退了!”
袁督师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忙笑道:“李军门,一路顺风啊!”
李元庆一笑,“大人,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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