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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极为复杂的看着李元庆,?anen??r?a?n??e?n?`o?rg?
同样是带兵之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造就了此时东江的基业,对李元庆的遭遇,毛文龙感同身受。
但毛文龙也没有想到,在此时,在大战将始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李元庆居然会爆发的这么猛烈。
尤其是李元庆在东江本部将领们中的号召力,更是让毛文龙有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元庆,你~,你先起来说话。”
毛文龙仿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目光也显得有些浑浊,说不出的疲惫。
李元庆此时自也能猜到一些毛文龙的心思,但他更明白,这场仗要想顺利的打下去,他必须要把这个乱局收拾起来,而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要先说服毛文龙。
片刻,李元庆深深叹息一声道:“大帅,您对卑职,就像是慈父。卑职能走到现在,离不开您的教诲和提拔。今日之事,元庆或许是冲动了。但~~,把这些一直憋在心里不能说的话说出来,元庆心里,却一下子畅快了许多。大帅,卑职想跪着,因为您不只是卑职的大帅,更是卑职的慈父。”
“哎!”
毛文龙也长长叹息一声:“元庆,何至于此啊!时至今日,你年纪了也不小了啊!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为何,为何反倒不如以前沉稳了?”
李元庆道:“大帅,您是卑职的慈父,卑职对您,绝不敢再有所隐瞒。说实话,大帅,卑职对现在的朝廷,简直是失望透顶!”
“大胆!”
毛文龙登时大怒,就像是一只要暴起的雄狮,猛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李元庆的眼睛。
但李元庆却毫不畏惧,静静的与毛文龙对视。
空气仿似都被凝固了,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半晌,大概四五分钟之后,毛文龙忽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说不出的疲惫摆手道:“罢了罢了!元庆,我知道,朝廷的确有很多地方,对不住你!但,朝廷是君父,你难道真的要逆天下之大不讳,与朝廷决裂么?”
李元庆道:“大帅,这只是卑职不得已之下的选择。若不到最后一步,卑职绝不会自绝与朝廷,自绝与大明!否则,卑职此时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皇太极的王帐里!”
毛文龙缓缓点了点头,“元庆,作为你的长辈,某不想看到你走到那一步!”
李元庆道:“大帅,此事您尽可放心!卑职就算自立,又怎能会以身事奴?后金鞑子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卑职自立,也必将要将后金奴酋,斩草除根!”
毛文龙点了点头,“元庆,我相信你是个能明辨大是大非的好孩子!但我还是希望,在遇到大事之前,你能多多冷静,仔细考量。”
李元庆点头道:“大帅教诲,卑职铭记于心!”
看李元庆真诚的没有半分杂质的眼神,毛文龙也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意,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国事至此,何以,何以啊?”
李元庆也已经明白了毛文龙的心意,他这是要站在中立的立场了。
以毛文龙从小接受的教育熏陶,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李元庆心中也有些感动,在大是大非面前,毛文龙还是理智和感情占据了上风!
沉默片刻,李元庆道:“大帅,关于此次阿敏主力犯境,卑职心中有些想法。”
毛文龙点了点头,示意李元庆说下去。
李元庆道:“大帅,朝~鲜此时的境地,不出意外,其本国国力,根本无法阻挡,向大明、向朝廷求援,几乎是不可避免。”
毛文龙点头道:“现在,已经至少有三批朝鲜使者,已经奔赴京师。”
李元庆点头道:“大帅,卑职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我军当以稳步推进为主,步步为营,稳固好后方,蚕食后金军主力的生存空间。最好能将决战,拖到春暖花开、天气转暖之后。”
毛文龙看向李元庆的眼睛道:“元庆,只怕,朝廷不这么想啊!”
李元庆道:“大帅,大明在朝鲜的可用之兵,除了你我,便再无他人!在这方面,咱们有足够的主动权!”
毛文龙沉默不语。
李元庆继续道:“大帅,咱们东江,能有现在的基业,何其不易?弟兄们都是些好儿郎!难道,真的要为朝廷的几分薄面,把大好的性命,白白送给后金鞑子么?大帅,外行指挥内行,他们一句轻飘飘的话,说的容易,可~~,他们又怎会知道,他们这一句话,有多少好儿郎,要维持付出性命呢?”
在后世,外行指挥内行,不知已经有了多少惨痛的经历。
那时,李元庆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但此时,既然他有能力,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辽民,已经够苦了啊!
李元庆绝不能再让他们卑贱的性命、热乎乎的鲜血,成为染红那些有心人的乌纱的筹码。
见毛文龙还没有反应,李元庆又加大了筹码:“大帅,朝~鲜此时国力贫瘠,阿敏这伙鞑子,就算杀进汉城,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切实的收获。唯一的收获,只可能是金银珠玉。这些黄白之物,又不可能被他们吃掉,那咱们又急什么?此时天寒地冻,正是狗鞑子士气正旺、兵强马壮之时,我军虽兵多将广,但战马稀缺,若盲目冲上前去,只不过是白白牺牲掉儿郎们的性命啊!”
“大帅,何不至鞑子精力耗尽,天气回暖之时,将他们牢牢的堵在朝~鲜境内,以逸待劳,将他们的收获,全部化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