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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从袁督师的大帐里走出来,已经过了子时中刻,他竟然足足在袁督师的大帐里呆了一个半时辰!
陈忠早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若不是里面没有争吵和打斗声,帐外又隐隐可以一直听到一些李元庆和袁督师的说话声,他早就忍不住冲进帐里去了。
看到李元庆出来,陈忠忙快步迎上来,低声急急问道:“元庆,没事吧?”
李元庆一笑,低声道:“大哥,先出去再说。”
这时,也一直在帐外守候着、却一直与陈忠保持着距离的曹文诏也快步迎上来,恭敬道:“李帅,卑职送您。”
李元庆也不推辞,笑着一拱手道:“曹兄,请。”
曹文诏在前方引路,三人快步疾行,几乎没有交流,很快,便来到了营门之外。
杨磊和陈长友登时带着值守在外的亲兵们围了上来,将李元庆和陈忠围在安全区域。
曹文诏一看这模样,脸色不由一暗。
同是大明的官军,却是……
李元庆这时却对杨磊和陈长友一众人摆了摆手,笑着回过身,看向了曹文诏,“曹兄,今日的事情,多谢了。我已经与督臣商议过,明日,在十里铺,与关宁的弟兄们交接那些财物。曹兄,明晚,咱们兄弟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曹文诏一时也没想到,李元庆竟然会这么看得起他,片刻,忙本能的重重点点头,“能与李帅共饮,是文诏的荣幸。”
李元庆笑着拍了拍曹文诏的肩膀,“曹兄,老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弟兄的路,还长着呢。告辞!”
看着李元庆转过身去,翻身上了马,曹文诏这才反应过来,忙恭敬一拱手道:“李帅,慢走!”
李元庆回头一抱拳,手中马鞭却是用力一挥,胯下骏马登时向着远方的夜色里狂奔而去。
片刻,一溜烟般的火把和马蹄声,也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了幽深的夜色里。
直到李元庆和陈忠一行人走远了,再也看不见分毫,曹文诏这才回过神来,指甲却都已经陷进了手掌心的肉里。
李元庆此人,果真是有些……有些不同寻常啊。
…………
黑夜赶路,自然不可能太快,等李元庆和陈忠返回十里铺的营地,已经到了寅时中刻多。
这不到三十里的路程,竟然用去了两个时辰。
回到营地,陈忠直接拉着李元庆来到了他的大帐里,忙急急道:“元庆,事情到底如何?哥哥我这心还没落到肚子里呢。”
李元庆掏出雪茄盒,递给陈忠一颗,又自己点燃一颗,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大哥,短时间内,咱们这边~,问题应该并不大。袁蛮子今晚一直与我商议战术。他很害怕后金军再去围攻宁锦防线。”
“呃?”
陈忠登时一愣,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但片刻,陈忠也想明白过来。
袁督师虽是嚣张,目中无人,但此次京师之役,恐怕~,对他的触动可不小。若是不把他自己屁股下的那坨屎处理干净,他又怎的有时间去算计别人?
“元庆,这倒是好事情。看来,袁督师对你还是很倚重的啊。那咱们也没有必要搞的这么紧张兮兮的了。天天这般过日子,我脑仁儿都疼了。”
陈忠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大手用力掐捋着他的头皮。
李元庆却有些阴沉的摇了摇头,“大哥,一时一时啊。袁督师此次之所以会这般隐忍,怕~,还有这些财物的面子。但一山不容二虎。这事情,已经是不可避免的生死之局,咱们万万不可有半分小心大意。”
说着,李元庆取出了腹前的各式武器,丢在了地上,“大哥,明日起,咱们先把这些财物与袁督师交接干净。海边营地的那边的人丁,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
或许也是怕夜长梦多,次日,袁督师这边的关宁军过来的很快,辰时末,他们便已经赶到了。
为首的将官正是曹文诏。
李元庆几乎彻夜未眠,早已经将这边的工作收拾妥当,与曹文诏寒暄几句,双方很快便开始了交接工作。
不过,这些财物实在是太多了,李元庆虽为他们准备了不少鸡公车,但却并没有准备骡马,曹文诏此时人手严重不足。
要把这些物资全都收拾干净,曹文诏这边怕至少还要个三五天的时间。
将这些财物的账簿都交予曹文诏,让他带来的师爷、账房审议,李元庆也抽了个小闲空,与曹文诏来到了一旁的僻静地方说话。
“曹兄,督臣大人什么时候过来?元庆也好准备午宴。”李元庆笑着递给曹文诏一颗雪茄。
这些年,因为李元庆的关系,雪茄虽是舶来品,但却已经开始在辽地的将官圈子里流传开来。
当然,其价格还是很昂贵的,要超过一两银子一颗。
曹文诏对雪茄早已经非常熟悉了,只不过,他京师之役之后,这才刚刚升任副将,底子还单薄的紧,雪茄这宝贝他虽尝过,但却远不能跟李元庆一样,潇洒自如。
事实上,像是烟酒这种东西,虽然明知道是有害,但却根本没有办法禁除,哪怕是在军中呢。
就像后世,老毛子曾数次搞过禁酒令,但几乎每一次,都是暴力反抗不断,血流成河的结局。
甚至~,末代沙皇尼古拉斯二世,正是因为有些犯傻的禁酒令,直接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那位伟人从容登台。
就如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