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里的确是有不少狼群出没,但天启中,一场大火,将这里烧的寸草不生。
加之后续几年,持续干旱,北面的风沙也朝着这边持续扩大,这边便形成了有些沟壑、但又还算平整的荒芜旷野。
在这般地势条件下,阿巴泰和谭拜就算是耍花招,也不能耍翻天来。
祖大寿便动了心思,想跟这两个鞑子来场硬碰硬。
毕竟~,按照时间推算,再过个十天八天的,李元庆这狗杂碎怕都要赶过来了。
凡事又岂能让李元庆这狗杂碎占尽了好处?让他趾高气昂?
更不要提,此时身边这么多‘炮灰’,如何能不好好利用?
满桂也忙道:“督臣,祖军门所言不错。阿巴泰和谭拜人不多,后续几十里外,也没有后金军主力留手。咱们的确跟他们来场硬碰硬。若是可将这两个狗鞑子击溃,咱们接下来的路,必定会顺畅不少。”
有了去年京师守卫战的经验,满桂此次再也不敢贸然了。
这几天,他是第一个赶到战场区域的,自也是隐忍的最为辛苦的。
此时,即便他与祖大寿非常的不对路,但却还是出言赞同了祖大寿这个方略。
因为他满桂也急需要一场胜利,在提升军心,来振奋他的斗志,让他有更充裕的回旋余地。
一旁,左辅也道:“督臣,也是时候让这些狗鞑子,见识一下咱们关宁们儿郎的真正实力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必须要杀出咱们关宁军儿郎的真士气来了。”
袁督师当然明白左辅的言下深意。
若是没有功绩,哪怕是进了京,他们又拿什么来应对?
不过,袁督师此时早已经非去年那般狂放豪迈了,接连被后金军和李元庆数次打脸,他可是也实实在在的长了不少记性。
片刻,他缓缓点了点头,却是看向了一旁的刘兴祚和蓟镇残军的几个将领,柔和笑道:“刘军门,几位将军,你们有什么想法?”
刘兴祚又岂能不明白袁督师的言下深意?简直想要骂娘啊。
这袁蛮子摆明了就是想要他来当炮灰啊。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在此时这般状态,他区区一介武夫,又怎可能反驳高高在上的督臣大人?
片刻,刘兴祚忙陪着笑道:“督臣,卑职非常认同祖军门、满军门几位军门的意见。若督臣需要,卑职必万死不辞。”
此时,明军明显势大,哪怕真要付出一些伤亡,刘兴祚也忍了。
若是袁蛮子真要他当炮灰,难道,还能一点功绩都不给?
袁督师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蓟镇的几个将领?
蓟镇这几个将领本来就已经有失土之罪,此时,又怎敢反驳这大势?
“督臣,卑职没有意见。”
“督臣,卑职愿效犬马之劳,为督臣先锋。”
“………”
众将纷纷跪地表态表忠心。
一旁,祖大寿自是也明白了袁督师的深意,不由暗暗佩服不止。
怪不得人家是督臣呢,这手段,比他这般直接粗暴的出兵,可是要柔顺多了。
人群后面,吴三桂也是暗自点头。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这袁蛮子,在用兵上,明显比以前可是老到了不少。
吴三桂胸腹中的热血也止不住燃烧了起来。
这些狗鞑子,难道,真的就是三头六臂,不可战胜不成?
李元庆能做到的,他吴三桂为何就做不到?
眼见一切尽在掌控,袁督师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事到如此,他这边,可是绝不容许有失了啊。
片刻,他起身凌厉道:“既如此,那便以诸将所言。尔等迅速回去准备。半个时辰后,辰时中刻,对后金军发动总攻!”
“是!”
帐内将领纷纷跪倒一地。
…………
此时,对面的阿巴泰和谭拜也没有闲着。
他们早早便起身来,一直在两三里外的一处小土坡之后,观察着简直漫无边际的明军战阵的动向。
看到明军这边明显开始有些杂乱的躁动起来,谭拜笑着对身边阿巴泰道:“贝勒爷,真给您说中了啊。明狗子今天要玩命儿了啊。”
阿巴泰淡淡一笑,仿似一切尽在掌控,“谭拜,少跟爷耍花枪。你这狗奴才,可是比谁都精。说说吧。你心里有什么鬼主意?”
两人早已经熟识多年,而且私下里的交情还不错,说起话自也不是太过拘谨。
谭拜嘿嘿一笑:“贝勒爷早已经是胸有成竹,又何须奴才多此一举?”
阿巴泰不由哈哈大笑:“谭拜,那~,咱们爷俩,今日个,就好好让这些明狗子长个记性?”
谭拜忙笑着一拱手,“诚如贝勒爷所愿。咱们入关以来,可是还没真正开过荤呢!”
说着,他的一双三角小眼里,寒芒根本无法掩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