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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府门被人用力打开,十几个奴才簇拥着被缚住双手的萨哈廉,手中兵器高高举过头顶,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府门的台阶上。
李元庆此时虽是穿着夜行迷彩衣,但这心腹奴才却是一眼就认出李元庆来。
因为周围明军如山峦般的众星捧月,加之李元庆高大的身材,那几乎就是风向标啊。
这心腹奴才忙快步奔下了台阶,‘扑通’一声,隔着几十步,‘砰砰砰’的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都被地面的沙石咯出血来,忙道:“李帅,李帅,爷,爷啊!奴才等迷途知返,已经将萨哈廉这狗奴才绑了!求主子爷绕过奴才们一条小命儿啊。”
他身后一众奴才们登时也反应过来,忙‘哗啦啦’跪倒一地,“主子爷饶命,主子爷饶命啊。”
“这……”
“这些狗鞑子……”
明军这边登时有些无语。
这形势变化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刚才还剑拔弩张呢,但此时,这些狗鞑子却是认怂了……
陈忠也有些目瞪口呆,半晌,迟迟回不过神来。
李元庆身边,杨磊、顺子、金回子、孔有德诸将,以及李元庆的近身亲兵们,此时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牢牢的拱卫着李元庆,在李元庆身前,形成了一道人肉城墙,生怕狗鞑子耍诈。
“元庆,这事情,小心些。说不定萨哈廉这狗杂碎又在耍阴招。”
陈忠这时也反应过来,忙低声对李元庆道。
他之前就是因为太冒失,被萨哈廉麾下的神射手偷袭了,若不是他反应快,萨哈廉这边的奴才又还有些‘道义’,怕小命儿都要交代掉。
李元庆点了点头,嘴角边却是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些狗鞑子喊他‘主子爷’,其实……其实也不算错。
因为他李元庆……在很大程度上,也算是后金的驸马。
尤其是聪古伦的身份极为高贵,是老奴的嫡出血脉,再加之李元庆本身的地位,按照此时女真和蒙古混杂融合后的规矩,李元庆也算是最高等的‘金刀驸马’了!
这些狗鞑子们抓住了这一点,倒也的确是用心了。
政治这种东西……其实本来就充满了敌我纷杂的纠缠、又晦暗无比的深奥、生涩。
尤其是豪门权贵,他们的鸡蛋,不可能只放到一个篮子里。
这就像是历史上的祖家。
祖大寿虽是辽西的一面‘老旗’,但祖家却是有不少的子侄,甚至是嫡系子侄,一直在后金军中效命。
包括吴三桂,也一直与后金军暗通款曲。
至于松山之后,朝中的阁老名门们,与李自成这边的猫腻,那就更不用提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趋吉避凶,本就是人最本能的一种本能。
事已至此,以李元庆的身份和阅历,早就过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年纪,若能早些顺畅的结束乱局,又何苦自命清高、非要自己在自己前方的道路上制造麻烦?
李二有句话说的其实非常透彻了:“历史是面镜子啊。”
西楚霸王项羽勇不勇?猛不猛?
坐拥以江东为根基的数十万锋锐,到头来,却为何被泥腿子刘邦给打趴下?
包括后世的我军,为何能在后来的战事中,将美式制式装备加身的诸多**王牌军打趴下,甚至简直犹如摧古拉朽一般?
哪怕在后世,总是习惯一板一眼的人,或许可以在某一个小领域,做到巅峰,做到极致,却是绝不可能在大局上玩的顺溜。
其实,这东西……无他。
一句话便可解释:“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要善于创造机会,更要善于把握机会,但~~,要更上一个层面~~,却要同样善于给别人创造机会,并帮助别人把握机会。
正如大名鼎鼎的澳门何生那句话,“大家好,那才是真的好嘛……”
不过,在此时,依照李元庆对后金规制的了解,若是没有萨哈廉的允许,这些奴才们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那是绝无可能的。
后金的‘奴隶制度’的确是落后,但却未必就没有比大明先进的地方。
这些奴才们多半是真奴,剩下的便是汉军旗和蒙古人,也皆是既得利益阶层,个个都拖家带口,怕是不止一个老婆孩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