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难题!
按理说,叶家大房也应该买一处大宅子了。但此时作坊刚刚扩大,赚来的钱也要分四成给杨建修,一时也拿不出几百上千两银子来买房子。而且二老在这里住久了,街坊邻居都熟悉,串个门聊个天也方便,怕是舍不得搬走;而且这里离作坊近,搬到远处还不方便。
叶琢想了想:“让王婆婆帮着访访,这周围有谁要卖房子的,如果有跟咱们相邻的,咱们就买下来,以后有钱了也好扩建新屋。如果没有,就在这附近租几间屋子给下人住。”
“这倒是个好办法。”叶予期点点头。
如果关氏在这里,她肯定反对。在她看来,家里活不多,自己干干也就是了;而且人口简单也好相处。买了下人,多几张嘴吃饭不说,每月发月钱都得花不少钱,还容易出现偷懒、闹矛盾等各种问题。与其劳神费脑的管他们,还不如自己把事情做了,还简单干脆。
可叶予期赚了钱,一心想让老妻享福。叶琢前世做过深宅大院的当家主母,觉得这管下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而且看着头发花白的祖母还要干种菜浇水这种粗活,她便觉得惭愧。因此两人也不问过关氏,就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不过叶琢还是考虑了关氏的感受,道:“我看,先买两个人吧,一个跟着您出门的男仆,年纪在十六、七岁最合适,在家里也能伺候您;一个女仆,要那种跟我娘年纪差不多的。做些粗活,两人最好是母子关系。至于秋菊和秋月,也别叫她们刺绣了,绣上一个月。还不如我花一天时间雕刻一件玉雕赚的钱多。就让她们伺候祖母、伯母吧。”
“行。”叶予期倒没意见。
“叶伯父,您在家呢?我还担心您去作坊去了呢。”门外传来了杨建修的声音。紧接着,他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秋月和杨元。
叶予期满脸惊喜,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杨大人,您怎么今天有空来?有什么事让下人来说一声就行了,您那么忙,何必跑这一趟呢?”
杨建修今天并未穿官服,只穿着一身八成新的宝蓝色长衫,头戴同色儒帽。倒显得格外精神。他闻言笑道:“我这一阵一直忙,现在近年关了才好一些。今日有空,自然要来看看伯父、伯母。叶伯父不怪我前段时间没来吧?”
“杨大人这说的什么话?自然是公事要紧。何况我们也没什么事,能吃能喝的,哪能劳杨大人掂记?”叶予期满面笑容。
大家寒喧着坐下。叶琢赶紧上前给杨建修见礼。秋月奉了茶。杨建修见关氏不在,又特意让叶琢带他到厨房给关氏行了个礼,这才又回到厅堂坐下。
叶予期见杨建修当了县丞,却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容易亲近,仍对他和关氏执子侄礼,不由高兴万分,向杨建修问候了一下他父亲的身体和哥哥的病情,便向叶琢道:“琢儿,你去我房里那柜子里把账本拿来。给杨大人看看。”
“是。”叶琢应声便要出去。
“新作坊才开业一个月,账不急着看。”杨建修却摆摆手,看向叶琢,“叶姑娘,大年十六,是聂家家主聂老爷四十岁整寿。我要送一件玉雕作品当作寿礼。不知你是否能帮忙雕刻一件?”
“啊?”叶琢吃惊地看向杨建修,面露古怪之色。那聂仲昆守着玉矿,自己又有一手高超的玉雕手艺,什么样的玉料没见过,什么样的玉雕手艺能入得了他的眼?杨建修送什么不行,偏偏送玉雕作品去给他做寿礼!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难道……
她看着杨建修,表情变幻莫测。
杨建修像是没看到她的目光和表情变化似的,对杨元招了招手:“来,把原料拿来。”
杨元走上前来,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包裹放到桌上,然后一层层地打开,里面露出三块似玉非玉的东西,有大有小,形状不一。
“玛瑙?”叶琢看着桌上的东西,脱口而出。
“对,玛瑙。”杨建修点点头,“你从里面选一块最有感觉的,然后把它设计雕刻出来。大年十五那一天,我来取。”
玛瑙是一种玉髓,即未成玉的一种晶体矿物,古称为“琼”。它有玉的质地,却又与玉不同:表面光滑,透光性比玉要好,而且表面还呈现出亮晶晶的光芒,又有各种各样的颜色与天然形成的纹路。在这古代,因为玛瑙矿的开采量小,再加上它的质地比较硬,很难琢制,所以品质上乘、做工精良的玛瑙,价值一直非常高,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拥有的,而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