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想到另一层意思,就更担忧了:“糟了我把那……”说了这几个字,她忽然捂住了嘴,抬眼看向叶琢。
叶琢知道她想说什么,接口道:“你是怕那红衣丫鬟是杜公子的通房,现在把她打了,担心瑞王妃觉得我没肚量,容不下通房吧?”
说着她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伤心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儿。杜公子那样身份的人,我还期望他只有我一个女人不成?原来做小妾我都不在意了,又怎么会在意他有没有女人?”
她转过身,朝她院子的方向走去:“走吧,别耽误太多时间了,让瑞王妃久等。”
“姑娘,这件事,咱们就这样算了?”秋月连忙跟上。
“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瑞王妃不是想试探我吗?我不用心对付,再回头试探她一番,岂不辜负她的美意。”叶琢笑道,“一会儿你回到厅堂,找个机会私下里跟瑞王妃身边的那个穿藕色褙子的嬷嬷,嗯,她好像是姓罗,你找那个罗嬷嬷,主动向她请罪,把刚才的事说一遍,说是自己擅自作主,一时冲动才打那丫鬟的,跟我无关,让她在瑞王妃面前说说好话,不要因此而罪怪到我的头上。”
“啊?”秋月愣了一愣,半天反应不过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叶琢从来都是主动站出去遮风挡雨的,从来没有推卸责任,把她这个当丫鬟的推出去顶缸的时候。现在这样做,秋月自然不会觉得她改变了性格,只知道肯定有深意。但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道理来,只好问道:“姑娘这样做,难道不怕让瑞王妃看轻,觉得您不但懦弱。而且没有担当吗?
叶琢轻笑道:“瑞王妃不但不会看轻我,反而会夸奖我的,你放心吧。至于其中的道理,你先想一阵,要是实在想不通了,再来问我。”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秋月,本来呢,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嫁人的时候了。而且你父母都在这里,你不该跟我去京城的。但我此去。就算祖父、祖母她们跟着我,也不可能住进瑞王府的。能帮我的,只有你了。你可愿意跟我去京城?”
“姑娘,我是一定要跟着您的,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别把我拉下。至于我父母,有您帮衬着,他们日子好过的很,才不用我操心呢。我爹说。等我弟弟学玉雕出师了,他就开一家玉雕作坊,也尝尝当老板的滋味。”
秋月说的是真心话。这一年多,叶琢手上一有了钱。就开始回报她们这些曾帮过她的人。就连唐顺贵和魏大祥,还有当初帮过她的哑巴嫂子家里都过上了好日子,更不要说她和秋菊这两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了。
这一年多,叶琢不光让她送弟弟去了最好的玉雕作坊学艺。还给了她父母一笔钱。在北派的玉矿开采出来之后,他们更是有了直接买原石的权利。现在她家里也开始准备开玉雕作坊了。本来想把她接出去嫁人的父母,也不再提这事。只告诉她要好好伺候叶琢,回报叶琢对他们的恩情。
叶琢也知道秋月是真心的。不过她心里终究感觉有些对不住秋月,又道:“最多半年。半年之后,你想回来或是在京城里嫁人,我都帮你安排妥当。秋月,你别怪我自私,以靖安王妃贴身侍女的身份嫁人,要比你以现在的身份嫁人,强很多。不光挑选的余地大,以后到了婆家也没人敢欺负你。”
秋月顿时红了脸:“姑娘,您说什么呢?我才不嫁人呢,我就一辈子伺候您,就跟樱嬷嬷伺候玉妃娘娘一样。”
叶琢“哈哈”笑了起来,也不跟她辩驳。现在多说无益,以后精心帮她挑一个良人,再多给陪嫁就是了。
这时她们已走到叶琢所住的院子了。叶琢走进她用来雕刻的偏厅,跟秋月一起,将这段时间雕刻的东西一一放进锦盒里,拿了个提盒给秋月提了,这才又往回走。
回到正院厅堂,瑞王妃仍跟顾尘面对面坐着喝茶,相谈正欢。见叶琢,连忙让丫鬟收拾桌面,把玉雕一件一件地放到桌上,仔细欣赏。顾尘时不时地指点一下,告诉她这些玉雕的精妙所在。
“还真是巧夺天工啊!”看完所有的玉雕,瑞王妃赞叹着,抬眼看向顾尘,“难怪你沉迷其中,就算再辛苦也不愿意放弃。原来我不能理解,现在理解了。能亲手雕刻这样一件东西,心里一定觉得特别骄傲和自豪。那种满足,不是我们这些整日混吃等死、无聊透顶的人能感受得到的。而且,你也算是帮皇上做了一件大事。”
“东方姐姐这话要是传出去,京城那些贵妇们不要把我给恨死!姐姐这不是夸我,而是害我呢。”顾尘嗔道。
瑞王妃朗朗地笑了起来。
而这时候,秋月看到罗嬷嬷走了出去,也赶紧跟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两眼微红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