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小剧场 第五十八章 白事(2 / 2)

“胡闹!”微一敛色,扭了个身子,抑着几分不悦。

“你放心,有温步卿在,绣绣那里就谁也不缺了。”她倒也一脸安慰,笑着回应。“不过是夏暑两个月的光景,要不了太久。你倒也安安心吃个斋念个佛什么的,日子一晃便过去了,还少得我烦你扰你。”吃斋念佛最好,更省得某人趁以机会眠花枕柳。

“我念个什么佛?!”司徒远皱眉苦苦笑了番,早是看清楚了这女人的歪扭心思,索性起身绕过案台,步步而至,临了她坐稳,袖腕掠起,握上茶盏濡了一口,只道,“我忙着呢,那么多公文断都断不下,实没那个心念佛,更没空寻花问柳。”似乎当担心的人,该是自己罢。他这么一个清清白白守身如玉的绝佳好男人,她还放心不下吗?

楼明傲瞟上他一眼,手间轻叩桌案,寻了个话柄则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念佛是无心,寻花问柳是没空。敢情是有心无暇啊。”

他倒也听出她又钻了自己空子,只无奈笑笑。正见她连吃下几支梨果,不由得推了桌上另一处的枣碟子上去:“这个,多吃点。”这一推,却是含了深意。

“大热天你让我吃枣,岂不是躁我?!”楼明傲实不习惯他连吃个瓜果都要唠叨,瘪着嘴看他。

“吃枣,是要你早归。”司徒远叹了声,转了身子,倒也不同小女子一番计较,“可见你是巴不得离了我,不多点功夫。吃了几个梨果了?!”

她见他咬文嚼字的功底又是渐涨,戏谑道:“你今儿才知道啊。你这人是够无趣的,天天搁你身边守着,我倒是要发霉生蘑菇呢。”他却是无趣,只这些年来,早已适应了与他相处之道。偏她能够把他的无趣化作自己的有乐。这个男人,虽以木讷,不善言辞,只他静静看着你的时候,眸中便是说尽了闷在心底的话。

司徒远一拉她,即将那软腰揽在身前,由她坐在自己膝前,一手胡乱拨开她的发,垂下眸子吻了她,出声中透了无奈:“一日不气我,是不是就无乐趣可言了?!”

她看着他,突而认真起来,拉他前襟,沉下声音:“这两月间,倒是允你多关照一下陈景落那些个陈年旧情。”她有多久没有想及那个女人了,似乎是忙得忘了,或以故意将她们那些人遗忘在最远的角落不轻易触动而已。只是她终究无法回避,那个女人真实存在过。她曾经与他生死与共,同衾共眠,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由豆蔻少女磨砺成韶华****。她可以选择轻易忘记她,却不能忘记自己男人的身上始终烙印着那个女人的年华,无以淡泯。她要与他相守,便要一辈子接受这个事实。

司徒远亦随着静下来,倾了身子拥上她,闻着她衣间独特的香气:“你…可是真心?!”

真心?!她还能知道自己的真心为何吗?一生一世一双人,确是她真心所想,只那现实吗?他们确有这般幸运承受吗?!

“你要说真心,楼明傲就没有过真心。”她努力云淡风轻着道,只也忍不住叹气,“我会讨厌她碰你,讨厌从你身上闻到其他女人的香气。甚以她看你的眼神添了丝****我都会大大不爽。我也嫉妒,嫉妒为什么那些患难吃苦的日子是她陪着你,嫉妒…无论山庄怎般华丽奢荣,却也不是我的,那是你和她的。我甚以嫉妒,她比我更爱你。可你知道吗?山庄可以不是我的,豫园也可以不属于我,那些再美好的东西都能够与我无关。只一样,却是我的,我怎么也不想让给别人。”言着垂下头去吻他,主动将舌尖滑进他紧闭的齿关,声音轻轻溢出,“是我的男人。”

司徒远微颤,一股子热血冲上颅顶,心口轻跃。手间不自主的抚上她,似一潭泓水般的轻柔。齿间徐徐回应着她的主动,品着她的味道。她的吻一如那大胆肆意的言语,任性肆意。她的,是她的,她的男人。她从没有与人分享自己男人的习惯,却在事实眼前驻足凝望。固执胡闹了许久,看着他为自己的付出和所有的改变,她,却依然站在原地,无一丝进益。那一句,压在心口却始终不想言——她的男人,多情不可,但也不能薄情。

他在她唇畔幽幽移着喃道:“既是你的,又为何要把我推给他人?”

她错开脸,笑得仍旧明艳:“我大方呗。”

他凝了她许久,一吻轻落额前,眸中含了浓意散不开:“我知…你不想我成为薄情寡人。”她的心意他皆明白,更看出了她的努力。只她却不知,薄情寡恩,声誉后名于他都不重要,他只想要她无需那般辛苦。

“司徒远,你是我的男人。”这一声,很轻。

“嗯。从来都是。”这一应,更淡。

楼明傲微微阖眼,如果没有那么多过去会有多好。她不可能忘记——那个女人还在他们共处的那个山庄中等着他,用自己的年华等着一个负心汉。

她可怜她,同情她,却也不愿与她分享。

她没有那么大度,如若可以守住那个美好的愿景,她宁愿不要那劳什子的贤妻良母。妒妇也好,恶妻也罢,无论后人笔墨丹青下怎般描绘自己,她皆可以不在意。只是…他是不是会同自己一般不去在意?!那个苦苦等候的女人,在他的心中却也留不住一丝半抹的痕迹吗?!她不懂,亦不敢问,怕听到不是自己能忍受的答案。她是他不能休的女人,那个女人更不会主动离开,她对他的爱,稳如磐石,连自己都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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