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o章 乐乐的感谢(下)(240+)
“可这次,我病了,小光背着我去医务室,他真瘦啊,在他背上,隔着厚衣裳都能感觉到他一节一节的骨头。心里那会突然就酸了,我们四个就他过得最辛苦,满身伤,还落不着好。那一刻我被劈中了。我知道我爱他,很爱。以十五天,就算不在一间病房,我们见不着面,他也会每天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很多话,我都不知道他会有那么多话想跟我说,听他说话成了我每天最重要的事,现在都想不起他说什么了,但就觉得甜蜜。”
“你让我觉得失落。”袁少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凉台,“你这几楼,我跳下去算了。”
乐乐大笑起来,这算是袁少今天看到的她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吧。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跟袁少说这个,也许就是时机问题,也许此时陪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想会说吧。因为她想说。
“行了,至少能笑了,刚刚你的笑比哭还难看。”袁少轻拍了她一下。
“所以你知道我有事,特意来的?”乐乐终于抬头了。这个时机未免太准了一点。
“钱叔给我爸电话了,说你一个人在香港,这种时候他很担心。”袁少直言不讳。
乐乐哭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泪就那么涌了出来,从广州回来她就一直在努力加班,把积压的工作努力都做完,其实很多决策他们开视像会议都做做了决定,她回来只是审核签字。
她在香港也有朋友,可是有时这些朋友却无法理解她心里的苦楚。她也没法跟他们说,只能自己承担,而此时父亲在承受着巨大压力时,还想着她一个人在香港,她更恨自己。也许她根本从来就不该给小光机会,让父母在王家难堪。其实家里最心高气傲的是老爹自己,一辈子不求人的老爹,为自己打电话去袁家,乐乐泪流满面。
“没事没事,我反正无所事事,正好来陪你。”袁少真没想到乐乐会哭,只能把她揽入怀中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这种时候就能看出袁少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点不带迟疑的。一般人看到女人哭,那还不得吓得手足无措。
袁少没问乐乐为什么明明被雷劈了反而分得更快了,直接从爱人成了弟弟、亲家。对袁少来说,分了才是重要的,其它的都不重要。于是之后的几天,袁少成了开心果,并且当着所有人面对乐乐展开了所谓香港人的追求方式,一早送花到写字楼,到中午来接她去吃饭。下午还送下午茶到写字楼请她的同事们吃,高调追求,把乐乐还吓着了,瞪着他问他想干嘛。
“这么明显,还用问?”袁少指着办公室里的鲜花一脸惊诧。
“您是百折不挠呢,还是同情失恋的我,给我心灵的安慰?”乐乐那天哭完了,心情好多了,对袁少也没那么抗拒了。但不抗拒不代表她能接受这位这么明目张胆的入侵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空间。
“百折不挠这事能不说吗?我上次追得不得其法,所以失败,但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相信我一定不会失败一百次吧?再说,您要拒绝我一百次,还得想一百个理由,我都替您累得慌;那个,咱们能相互同情一下吗?我不也单着呢吗?您才耍单,我都单了两年了,谁更该同情谁?”袁少露出一个很萌的笑脸。
袁少这口老北京话让乐乐真是哭笑不得,贫是老北京小市民的一种对生活状态的自嘲语言。袁少是绝少像斯扬那么爱贫的,但不代表他不会,他们从小也是在北京上学,三教九流的也不是没交往,不会贫,有时连话都跟人说不上。但他很少跟乐乐他们说话时这么说话。
乐乐虽然跟袁少说普通话,但口音里还是带着很重的粤语腔,她从中学起就上广州本地的孩子一起读书了,与小七不同,她基本上说粤语最好,普通话说得都不算很好。所以袁少跟她用老北京话来犯贫,有点欺侮她听不懂的意思了。
也因为这样,乐乐和袁少打打闹闹的度过了最尴尬的那几天,乐乐总算是接受袁少真的打算要重新追求她的事实了。但那只是接受事实,却不代表她能接受袁少。她的感情还没丰富到一边失落了,另一边去接受新的感情。
她和袁少还是像朋友一样的在交往,袁少也不是真的完全为了追求她才到香港,也真的是有生意要谈。乐乐也习惯了帮他,顺便与他一块出席一些应酬,袁少的身份在香港也倍受尊重,甚至更被追捧。他应酬时从不用逼迫自己去学粤语,他坦然的逼着想和他合作的那些富商们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来跟他谈。乐乐就在边上看着,突然觉得这个人的坏脾气还真是被身边的人惯出来的,可是离开了那些场合,袁少又恢复在乐乐面前的随意,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正常的他。
袁少生意谈完了,这次的生意也拉上乐乐的公司合作,等于为乐乐又拉了一个大单。乐乐倒是很乐意,她可没有那种‘朋友是朋友,她不接受嗟来之食’的愚蠢想法。朋友之间本来就要互相帮助,袁少把单子交给自己,是相信自己不会骗他,她一定能做得最好。
生意拉着袁少和乐乐走得更近,因为袁少的追求行动,让乐乐在工作之中又能感受到袁少无时不在的创意与体贴。成熟男人的花样总是层出不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