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领不敢怠慢,即刻在那里如背书般将那楼主姑母近一周的饮食悉数报了一遍,云萱听完,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云萱一一听过,心下却在迅速分析那些膳食的性能,皆属温和偏凉一些,找不出半分上火之类的吃食。
这可真是奇怪了
“云姑娘,可查出缘由了?”司空飒静默了好长时间,还是忍不住开口启问,语气里的焦忧和急躁较之先前更甚了。
云萱皱了皱眉,让那丫鬟退到了一侧,头也不回,只回了司空飒道:“现在还不能确定,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又朝那面露疲色的楼主姑母道:“楼主姑母,你再辛苦一会,将舌尖抵住下面牙龈,我没说动你就不要放”兀自观察着楼主姑母的口腔内侧。
身后不远处的药童开始窃窃私语,云萱也不理睬,她知道有司空飒在,那两个药童即刻便会噤声。云萱兀自盯着那楼主姑母的口腔内侧查找异常,视线最后定格在那倒数第二颗突兀尖耸的牙齿,云萱终于眼前一亮,她想她终于找出原因了
云萱轻吁了口气,松开钳住楼主姑母下颚的手,起身朝着那盆盛满清水的银盆走了去。楼主姑母抚着酸涩的下颚,在丫鬟的搀扶下半坐起身子,拿了杯淡茶漱口。
云萱一边净手一边扭头看着尾随身后的司空飒,不待他发问便率先道:“司空楼主,令姑母的腮内烂了一个大洞,是以才这般灼痛,照这情势看下去,如若不采取治疗,则会继续恶化,莫说进食,便是饮水也成难题”
床榻间坐着正俯眼茗茶的楼主姑母,闻这话,手指一哆嗦,茶杯掉在了地上,砰一声清脆碎响。
司空飒一边稳定了她姑母的情绪,眼中闪过喜色,急问:“你既能查出病因,并有救治之方,还请赶紧开方救人才是需要什么,尽管道来,我去寻便是了”
云萱擦干了手踱回这边榻间,视线盯着鬼医面前的那个医用工具箱,道:“若要救治令姑母让其痊愈,唯一的途径便是拔掉那颗突兀的牙齿。因为我的药箱现在不在手中,还需鬼医助一臂之力”
红发鬼医皱眉盯着云萱,手指抚上那扇形花白的胡须,眼中似在思索云萱的判断。只听他道:“腮痛常见内火过旺,岂跟一颗小小牙齿扯上关联?真是荒谬肤浅”
身后的药童随即附和,只道:“就是,我们师父那是什么人,见多识广,就连师父的红线问脉**都不能诊断,仅凭你那么盯着看一通便成了?真是狂妄”
司空飒显然也有些惊愕,盯着云萱,面露犹豫,求证道:“云姑娘,真要拔牙不可?”
云萱也不惧那来自众人的质疑,只是慎重点了点头,“除此外,别无他法,楼主若信不过我,我也不强求”
司空飒绝非等闲之辈,听云萱这般坚持己说,又想到云萱曾两次将他从生死关口拉回,面上疑色尽褪。视线随即投向那边正掠须沉思的红发鬼医,“鬼医?”司空飒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明眼人随即便知晓了司空飒的意思,鬼医自然也不例外。
红发鬼医皱着的眉眼更紧了,不过,却是毫不吝啬的将手中医药箱朝前一推,只道:“我这里面的器具皆是巧夺天工之设计,你若要用,尽管拿去便是,但是,如若你只会穷折腾一场,届时,休怪老医不留情面”
云萱冷然一笑,接过那药箱,“那就请鬼医前辈瞧好了”言毕,打开药箱,从鬼医那奉为宝贝的医药箱中,挑拣出一把小巧的类似夹子的物件,然后便是用消毒药汁浸泡过的止血纱布,麻药,等等。
因为楼主姑母对拔牙极是害怕,情绪很是紧张,司空飒不得不留在一旁安抚她的情绪。鬼医他们也在,为的是防范云萱耍伎俩,亲眼见证她而那些丫鬟们,则需帮着端水换纱布,便也没有撵出去。
接下来,云萱在众目睽睽之下,麻利的从那楼主姑母的口腔内拔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牙齿,放在一颗托盘里,当众人的视线瞟向那托盘中的牙齿时,众人神情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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