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戴着一面大大的斗笠,摇了摇头。
云萱的视线也随着那撩开的帘子朝前投了去,入眼便是人声鼎沸,水泄不通,第一感觉便是讶异无常,“到了。”她轻声道。
“掌柜的,你还真是谦虚啊,都说咱铺子是小本买卖,瞧瞧这阵势,顾客都挤到门外边来了”良缘只顾着看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啧啧赞道,视线全然触不及那人群最里面的惨状。
云萱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疑惑却丝毫不减。良缘正欲催着那车夫停靠下车,突然,人群中间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哭声,将个车厢内三人惊得面面相觑。
女子含糊不清的哭音中,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云萱好不惊骇。
卖假药这个罪名,对任何一个药铺而言,无不是最毁损声誉的祸事,尤其对于医云堂这样尚未在西街站稳脚跟的小药铺而言,更是致命的打击
车窗外,百姓的激愤已在那些病患家属声泪俱下的诉说中跳动得越发的高涨,云萱看看不是头势,正隔着帘子压低嗓音叮嘱那车夫赶紧将马车朝前赶去,她想要绕过几个弯子转到医云堂的后院后墙处。没料,良缘按捺不住好奇,不合时宜的撩起了帘子小小的一角,就只这一角,却已将一身男子装扮的云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云掌柜?”车窗外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划破四下,“大伙快来看啊,我瞧见云掌柜了”
“快,快将他拦下,不得让他给溜了”激动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如潮水般朝着云萱的马车涌了来,更有热心过度的群众拦在了那马儿的前头,不顾死活的去拽那马儿的缰绳。
赶车的两个车夫自是有着不菲的身手的,然,司空飒有令,不得随意****身份和身手。二车夫急急朝着车厢内的云萱请示。彼时,锦绣和良缘也已进入一级备战状态,“锦绣良缘,你们二人暂不要****身手。”云萱急急叮嘱,不待那些群众来掀她的车帘,云萱弯腰钻出车厢,锦绣良缘尾随云萱身后,站在她左右,而车夫立马起身护在三人身侧,手中虽无兵器,但人手各执一条马鞭。
云萱站在高高的马车上,一袭青衣,背手而立。冷眼环扫四下,不禁眉眼紧蹙,好不恼怒
“住手”云萱冷冷开了口,清冷的容颜却罩着让人威慑的厉色。
“岂有此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医云堂前捣乱作祟?”
正扛着木桩捣门的中年汉子猛地停下了手中动作,凶神恶煞的转过身来,也不搭理云萱,闷着个头不由分说便风一般朝云萱这边冲了过来,
涨红的双眼中灌满的仇恨火花,还有那从腰间拔出的寒光闪闪的匕首,无不彰显着这个男人想要跟云萱同归而尽
“庸医,你害我老父半身不遂,我要砍断你的狗腿”中年汉子如野兽般咆哮出声,云萱微怔,她从未在别人眼中见识过这样仇恨凶残的目光,且,那仇恨的对象竟然还是自己忿恨的扫了眼那摘了招牌的药铺,云萱真不知旺儿那几个人这些时日到底是怎么折腾的
正怔愣间,那中年汉子转眼便拨开围观的众人冲至云萱近前,尾随在他身后的是那个披头散发的****。
眼看着中年汉子便是朝云萱发难,围观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出手劝阻,皆是同情的旁观更有甚者将仇恨的目光利剑般射向了云萱。
锦绣和良缘眼见形势不对,正要出手,就在这时,一道黑光闪过,便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被那车夫手中长鞭一勾,径直从那中年汉子手中夺去。
长鞭的力道之大,将那中年汉子带得身形一歪,有些踉跄,还好围观的人群适时托住了那中年汉子的身体,他才险些摔倒在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尾随在中年汉子身后的****见状,藏在凌乱刘海后的眼中泛出一丝阴郁,扬臂奋力一甩,但见一个尖耸的大石头毫无预兆的朝着云萱的头急急砸了来。
锦绣眉眼一紧,微微一个侧身,指间不动声色探出一颗微乎其微的小暗器,在空中跟那石头玉石俱焚。砰一声碎响,碎裂的石屑迷花了不少围观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