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知道要动真刀真枪,围观的路人刷地做了鸟兽散,就连先前那几个死死纠缠的病患家属,也家底抹油的溜得无影无踪。
云萱震惊那官衙中坐镇的到底是哪路官老爷,竟然敢颁发这样的指令,格杀勿论?云萱恼了,她的性命岂是这样稀里糊涂就可以被取的么?什么狗屁官老爷,简直狂妄糊涂
云萱正欲吩咐锦绣和良缘上去搭把手,就在这时,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便是一众整齐的侍卫小跑着朝这边奔来。
“住手”转眼间那众侍卫便冲到近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大街上打斗搏杀?成何体统”
说话间,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将军装扮的人物,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国字脸,络腮胡,澄亮的披甲,寒光闪闪的佩刀,威严的面容,浩气的阵势。
云萱一眼便瞧清了那偷窥下的熟悉面容,竟是赵烈痕赵将军
赵烈痕阴沉着一张脸打从人群中而来,视线触及之地,众人无不俯首不敢抬头,当他瞟到这边正一脸愠怒的云萱时,赵烈痕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诧。朝云萱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云萱微微躬身,算是给他行过了礼。
两路人马的打斗嘎然而止,那吃了败仗的捕快一行悍悍的站到了一侧,两车夫则是重新护到了云萱的身侧,依旧未能放松警惕。
“我是赵烈痕,京都这一带的治安都归我负责。在我管辖区内,竟出现官民相斗恶事,现在两方各派出一名代表来给我细述一二”赵烈痕端坐在马背上,威严的声音冷冷响起,官派十足
“我先说”那挨了揍的捕快率先走到了赵烈痕的马前,双手抱拳朝赵烈痕行了礼,赵烈痕微微垂眼俯视着他。
“卑职回赵将军话,卑职乃是奉了应天府王大人之命,来这里查封医云堂和缉拿相干人等。没料,医云堂的云掌柜不禁不配合卑职职务,反倒纵容手下行凶打伤官差,请赵将军主持公道”
赵烈痕微微眯了眼,冷沉的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摆了摆手,让那铺头退到一侧,视线投向云萱,“你呢?不想说点什么?”
赵烈痕看云萱的眼神,闪过一丝暗示和鼓励,这让正一头乱麻的云萱顿时觉得眼前微亮。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站到赵烈痕的马前,朝他躬身行过了礼,缓缓开了口。
“回赵将军话,草民并非有意冲撞各位官差,只是草民有冤难申。”接着,云萱便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跟赵烈痕拣重要的说了,末了还不忘添加一句,“草民只想着治病救人,求赵将军给个恩典,莫要查封草民的医云堂才是”
赵烈痕端坐在马上,剑眉微蹙,似在权衡着什么。半晌,才定定开了口,“用假药蒙害顾客着实罪大恶极,理应查办。然,云掌柜方才之言也不无道理,办案不可仅凭一面之词。当今圣上英明,且玥国又是崇尚医术的国度,便是死刑犯,也需让人心甘情愿的画押才是况这云大夫的口碑在西街也是颇好的,凌铺头不妨卖赵某一个薄面,至于应天府王大人那里,赵某改日定会登门拜访”
赵烈痕的一番话,让云萱听着震惊,看来,这赵烈痕是明摆这在偏袒她了。应天府的王大人,云萱从未听说过,云萱只知道,汶城医药这一行当,一直是归属祭药司管辖的。
凌铺头一脸狐疑的看着赵烈痕脸上那阴沉的冷笑,忍不住在心下暗暗思忖起来:这赵烈痕的名号在京都汶城,那是响当当的,京都侍卫统帅,掌管汶城各地安全事宜,巴结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呢虽然京都侍卫统帅这个官衔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应天府府尹比教起来,还是要略低一筹,然,那赵烈痕却是镇国大将军燕南秧的部下,燕南秧几乎掌管了月国几近三分之二的兵权,是万万惹不起的,且燕南秧的女儿燕妃如今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这个人情,看来,今天自己是非卖不可的啊
想明白了这一点,凌铺头脸上的笑多了些谄媚,不过却也是面露难色,支吾道:“赵将军既然发了话,卑职怎敢不从?只是,卑职也是奉了王大人的命令来行事的,这般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赵烈痕皱了皱眉,络腮胡后的国字脸掠过一丝不屑,大手一摆,“一个男子汉怎这般啰嗦,你只管去跟王大人回话,便说是我说的,暂给医云堂三日之期,三日之后,医云堂的云掌柜自会去应天府给王大人一个合理的交代便是”
云萱点了点头,“没错,凌铺头,这件事情是因我医云堂而起,我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三日后,我亲自去应天府向王大人禀明一切”
至此,凌铺头也便不好再做坚持,只得怏怏带着一行捕快急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