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微诧,看了眼云萱,见云萱也正温和的看着自己笑,眉眼间透着鼓励,锦绣转过头来抬眼看了眼面前微笑着俯视自己的陆扬,咬了咬唇,径直走向那桌边。
执着匕首小心翼翼的将那叫花鸡的肚膛剖开,一阵更加鲜美香嫩的气味迎面扑来,那野鸡的肚子里,竟然还藏有几只经过处理的小鸡崽……
陆扬将一个红色的小饼子放到那鸡头的前面,拍着手掌兴奋道:“这道百凤朝阳,可是我们老家有名的佳肴,寓意深刻,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锦绣握着手中的匕首僵愕的站在那桌边,纹丝不动,陆扬得意的眨了眨眼,绕到锦绣的身旁,俏皮的敲了敲锦绣的肩膀,继续乐道:“这些野鸡都是将窝搭在万丈的悬崖下,为了这道菜的原料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你不是跟我打赌说我轻功不如你吗?这会亲见了我的厉害吧?嘿嘿,是不是被震惊住了?崇拜吧,我最不介意就是被人崇拜了……”
锦绣微垂着眼帘,盯着面前那内容丰富的佳肴,一张脸冷若冰霜,眼眸中升腾起一股血一样的恨意。陆扬的笑语还在耳畔继续,锦绣深吸了一口气,‘铛’一声脆响,将那匕首重重拍在桌上,桌上的杯盘跳离了桌面,最后又落下,发出铮铮的声响。
“我发誓以后再跟人随意打赌,就不得好死”锦绣咬牙冷冷的抛下了这句话,转身一把推开笑容依旧灿烂正等着她说出崇拜话语的陆扬,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奔去。陆扬毫无防范锦绣会这样,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及时扶住了身后的椅子背,一脸怔愣的站在那里,不明就以的看着锦绣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笑容瞬间僵化在陆扬的脸上。
“她这是怎么了?”陆扬眨巴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面一片迷惘,转而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云萱。
云萱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到那桌边,看了眼那母鸡和它的鸡崽子,轻叹了口气。“为了一两句玩笑话,祸及这么多无辜的小生命,值得吗?”
陆扬眉眼微皱,瞟了眼那些小鸡仔,有些憋屈的摸了摸后脑勺,“我虽那么说,谁还真跟她计高下了,还不是看上回楚兄烤了几只兔子让你们刮目相看了一回,我这不也想捣鼓点名堂来甩甩神气么”越说到后面,他的语调越低,到最后,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
云萱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有点浪荡的花花公子,几时变得这样的笨拙了?想要在锦绣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魅力,却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没有落个好不说,还让锦绣生出了厌恶。
云萱本来也没那兴趣去理睬陆扬的失落,但看到他盯着那只母鸡,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再想到外面那个生气而逃得锦绣,云萱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这有点小意思的二人做点疏通的事情。
“锦绣那丫头虽说是我的丫鬟,但是却情同姐妹。她有什么心事我是一看便知的,我就实话相告,今晚陆公子的这道菜,许是戳到了她的痛处,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否则,她那样脾气沉稳的人,是不会这样的。”
陆扬诧然的看着云萱,脸上闪过一刹那的惊讶,随即便是懊悔,眼波微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大呼:“哎呀,我可真是笨那个,云大夫,谢谢你提醒了,我这就去跟她解释,希望她能原谅我这次”还没说完,陆扬拔腿就往外跑,走到门口,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只听陆扬连跌的说着“失礼”脚步急急远去。
一个黑色身影随即闪进云萱的房间,“嗯,好香”司空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萱回头,便见他正龙行虎步的朝着桌上的叫花鸡而来……
石洞内,火势烧得更旺了,噼里啪啦响成一气,整个石洞内的温度也跟着缓缓攀升,火光将石洞映照的如同白昼。
刚刚为楚观云将体内的染了寒毒的血尽数抽出,再仔细过滤了一遭,这会白衣女子正满脸疲惫的蹲在那火堆边,伺候着一只小炉子,炉子上面架着一个小罐子,里面烧得叽里咕噜,淡淡的药草气味充斥着整个石洞。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白衣女子轻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质疑,传进这边干草上披着外袍的楚观云的耳中。
此时的楚观云已经醒来,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可是身体的温度也稍稍恢复正常,整个人看起来既疲惫又虚弱。狭长的凤眼盯着那白衣女子瘦削的背影,楚观云抿了抿唇,哑声开口道:“怎样?”他的话言简意赅,表情冷淡从容,并不因那个白衣女子拯救了自己,而添上丝毫的感激之色。
白衣女子微微侧首,黛眉微蹙,语气中噙着淡淡的怒意:“我为你驱逐寒毒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里竟然还残存着其他的毒素,那种毒素的危害跟我们东海的罂粟花有些相似,是一种致命的慢性毒药……”
楚观云静静的听着白衣女子陈述着她的发现,线条完美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安静的听完女子的话语,楚观云从唇角咬出了三个字:“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