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止不住心下的担忧,泪流满面的朝着楚观云消失的方向直追而去。卯足了自己的轻功跃出园子外高高的墙壁,然后踩在山巅的大树顶端,轻盈如羽,矫捷如燕,一路朝着北面的群山里急急冲去。
待到确定身后没有可疑的跟踪者,锦绣才顿下身来,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根亮晶晶的鸡毛令箭,手指一弹,朝着头顶的湛蓝天空嗖一声飞射而去。
那根令箭在天空砰一声,碎裂成无数亮闪闪的光片,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见。
远处黛青起伏的山峰间,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守在一簇杂草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团杂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那杂草下面传出来,不时一只红色的小脑袋从那杂草掩盖下的洞穴里鬼鬼祟祟探出来。
都说狡兔三窟,原来火狐狸也有这样的习性,司空飒自从那晚从西陵骁处出来,便无意间撞见了这只出来喝露水的火狐狸,司空飒心下大喜过望,接连着就跟这只火狐狸耗上了,一****差点跑断了还逮不到那只刁钻的火狐狸,干脆就守株待狐得了。
当天空中那枚信号令箭砰一声碎裂开来,不过短暂的三秒,已经让司空飒捕捉到了锦绣的信息。司空飒神情巨变,那枚令箭是他以前交给锦绣的,不到万不得已,锦绣是不会动那根令箭。
云萱,一定是云萱遇到危险了,司空飒大惊,霍地站起身来,吓得那红色的小脑袋惊恐的一下子没入了洞穴的最深处,司空飒顾不得跟那火狐狸斗智斗勇,纵身朝着令箭爆裂的方向疾奔而去……
人一旦走火入魔,就真是换了个人,就连楚观云这样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摇身一变,都成了地狱来的勾魂夜叉。
云萱回想自己虽然毫无半点武功,可是,这上天入地,飞檐走壁,却是一样不落。每一回都是借的武林高手的东风,正如眼下,她一如既往的被楚观云拦腰提在手中,俯视着x下郁郁葱葱的树叶和楚观云飞舞的白袍下那一双一尘不染的靴子。
耳畔的风声依旧呼呼作响,云萱终于终于领教了什么叫踏云步,果真是如同踩在云端浪尖,眨眼工夫,似乎琼山万里便在x下一掠而过。
云萱苦笑,还好自己体重没有超标,否则,这些武林高手也没这般轻而易举。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云萱头也不抬的问,语气冰冷中带着不耐。
没有人回应她,云萱抬头,入眼的是楚观云那张已经分辨不出一丝帅气的面孔和那双被痛苦和仇恨充斥得快要爆炸的眼睛。
云萱原本还想再敲打他几句,看他这副劣气重重的样子忙地识趣的闭了嘴,一个人的死法有很多种,云萱最不喜欢这样从高空扔下去摔成一堆肉泥的死法,太不雅致了。
楚观云一路带着云萱呼啸着似乎是要出山,可是还没来得及飞到出山的路口,二人便在一处断崖边坠毁了,原因很明显,楚观云体内那股暴烈的毒素再次发生了更为强悍的威力,一个俯冲,云萱被扔在断崖边的一块空地上,而楚观云却重重摔倒在她的旁边,身体抽搐成一团,暴涨的青筋布满了楚观云的额头和脸,一条条,粗中有细,像是一条条会蠕动的线虫,呈蛛网的形状密布在他的脸上,而他的喉咙里却发出一串串类似于野兽的嚎叫。
云萱被扔在地上的时候,额头不小心磕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当即就眼前一黑,在天旋地转中晕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好冷好冷。隐隐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大声叫唤她的名字,还感觉到一只冰冷彻骨的手在她的脸上摸着,云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为那种沁入骨头的森冷。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一个皮肤煞白如纸的人正在自己面前,那皮肤白的透明,隐隐可见皮肤下面纵横交错的青筋和血丝,云萱吓了一跳,神智立马恢复过来。
轻吁了一口气,不是怪物,是人,是楚观云
楚观云?云萱随即想起晕厥前的一幕幕,再次提起心来,走火入魔的他,指不定比怪物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