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鸣苦笑着摆摆手,“那倒不是,只是我无意间撞见了掌柜的一个秘密,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昨夜来鸣在等回云萱和司空飒之后,便锁了后门正准备上楼歇息,作为客栈的小二,也是会轮流值夜的,昨夜恰好是来鸣。
来鸣锁好了后门,又检查了前门,就在快要上楼的时候,突然,后院厨房的方向突然传来砰一声响动,来鸣吓了一跳,心想,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后院?难不成是跟刚才两位上茅房的客官类似情况?来鸣不放心,最后还是决计提只灯笼去后院的厨房那瞧瞧,还有就是现在正处春天,野猫多,好多时候厨房里的鲜肉和缸里的鱼,都会被那些从窗子里跳进去的野猫糟蹋。
来鸣打开后门,小心翼翼来到厨房,才刚刚走到门前,便见到厨房里突然烛火一闪,隐隐有沙沙的声响传出来,似乎有人在里面。
来鸣觉得很奇怪,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没有人干活的,来鸣便熄了自己的灯笼,放在厨房门外的台阶上,蹑手蹑脚爬到厨房的窗户下边,想看清是不是小偷。如果能逮住一个,那来鸣可就能得到不少赏钱了。
来鸣眯眼从窗沿的缝隙里朝里望去,他看见昏昏暗暗的厨房里,一个模糊的背影正蹲在地上,一手按着一只扑腾的公鸡,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菜刀,刀刃架在那鸡的脖颈上,正来来回回的割,沙沙的声响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那鸡毛都没有拔,紧脖子被隔开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黑色的鸡血从里面渗出来,那个人扔了菜刀,双手抓起那只鸡,仰头咕噜咕噜痛饮着那热气腾腾的鸡血……
那人喝的忘我,来鸣看的目瞪口呆,那人喝干了整只鸡血,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满意的转过身来,就是这一转身,来鸣险些惊呼出声。
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掌柜的那张熟悉的脸孔,来鸣就算是喝醉了酒也不会认错的。来鸣看见掌柜的神情异常,喝完了鸡血还将手伸到鱼缸里去捞鱼的当下,来鸣拖着早已吓得酸软的****,慌不择路的逃回了前面的大厅,慌乱之下,竟将那盏带去的灯笼落在了厨房门外的石阶上……
“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心虚,担心掌柜的知道你撞见了他的秘密而对你不利,所以,就主动提出不干?”云萱问。
来鸣点头,“没错,但凡来过我家的人,都会误以为我家境殷实,实则不然,这些物什不过是祖上留下来的。客栈的事情才是我养活老母妻儿的途径,可是,比起性命攸关,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既然你能这样想,那为什么你母亲亲还要去客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哀求呢?”云萱很不解。
来鸣歉疚的干笑了笑,“我娘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又看到我媳妇快要分娩用钱紧缺,才会擅自跑去客栈大闹,我也不想的”
“这些美人图,难不成也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云萱正和来鸣说话的当下,一旁兀自观摩着那些画卷正津津有味的司空飒突然转头看向这边,很有深意道,“似乎都是同一个女人。”
来鸣的目光随即投向那些墙上的画卷,云萱经了司空飒这一提醒,也不禁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来鸣家几乎墙壁的四面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卷,画卷中的景物都是一个女人,神态不一,或笑,或怒,或嗔或斥,或醒,或睡,或思,或醉,面如红杏,眉目含情。
来鸣看着那些画卷,神情迅速变幻,带着一种患得患失,最后哀痛中带些自豪道:“这些画卷并非祖上相传,而是早年一个画师所作,画中人物乃家姐”
“你姐姐?”云萱问,“胞姐?”
来鸣郑重点点头,“同父同母的姐姐,比我大十岁。”
司空飒也觉得惊讶,忍不住多打量了来鸣几眼,最后摸着下颚怪怪的说道:“仔细瞧着眉眼间似乎真有几分相似,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个天仙一样的姐姐,如今何在?”
司空飒此问一出,来鸣脸上明显闪过一抹痛色,云萱暗暗留意到来鸣蓝袖下的手指暗暗握紧了拳头,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家姐她……”来鸣刚才启口,突然,后面的珠帘一掀,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从后面缓缓走出,那****出来的一刹那,云萱一眼便看到她挽起的简单发髻下,那张带些疲色的面容。
云萱的心唰一下跳了起来,下一秒,她在司空飒和来鸣惊愕的注视下惊呼着朝那大肚子孕妇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