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本启奏。”
江乐山刚要开口,不料都察院一个年轻御史越众而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众位大臣本还在为兵部尚书闹的那一出绞尽脑汁想着其中的关窍,不料突然一个如刀削般的声音直愣愣的响起,倒是把习惯了平声静气说话的许多大臣唬了一跳。
“这人是谁?”有那站在角落里的没有看清楚那人样貌忍不住问着周遭的同僚。
“不知道……”偷眼打量,许多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看他肤色黝黑,又穿着都察院的官服,想来应该是一位都察院的御史吧。”有那眼尖的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嘿!”有人似不屑的似嘲讽又似在幸灾乐祸一般,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
“尚书大人,您这是?”
见大家的视线都被自己吸引过来,那之前引起大家注意的老者连连摆手,“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老夫今日偶感风寒,不过清了清嗓子,大家别介意别介意。”
“呃……”见那老狐狸不愿多说,大家一副讪讪然。
那老者见大家不再注意自己,一本正经的转过身偷偷吁了口气,“好险好险,那都察院的御史哪个是省油的灯,被他们盯上无理也要闹三分,老夫可不招惹这麻烦……”想到家中几房貌美的小妾,老者轻捋胡子笑得一脸坦然。
嘴角微翘瞥了一眼那边被大家目光洗礼的年轻御史,王海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人啊,过刚易折,王海涛还记得那御史叫做无散文,本是青州府出来的进士,记得当年自己看中一小户女子欲纳为妾侍,不料与那女子父母因些银子发生了些小摩擦,不知怎地事情被这新入都察院的黑小子知道了,居然告了自己一状,害的自己最后终究跟美人无缘。
如今想来这事,王海涛不禁唏嘘,当年不过一件小事,本不必惊动皇帝,谁想到那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畏权势的青天老爷,也不仔细打听打听情况再上奏……
谈不上记恨,不过是人生中些许一件小事,不过因此王海涛对这吴三文印象深刻,也不知道这黑小子在青州府待了一段时间又有谁要倒霉了?
那边厢礼部尚书王海涛兀自感慨,这边大家的视线都被那年轻的御史吸引。
“陛下,天佑十一年三月,青州府下辖县城益都县城县令巧置名目,在当地加收税目,令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有不堪忍受的百姓准备来晋安告御状,不料那县令强行扣押……已经有百姓不堪毒打死于狱中,但那县令依旧我行我素,各种名目下来,青州百姓苦不堪言。”
“吏部尚书,那益都县县令姓甚名谁,考核如何?”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偷偷的擦了一把两颊的汗水越众而出,“回禀陛下,益都县县令往年考核都不错,最近吏部整理档案,臣观之,往年这敬敏政绩虽不甚突出但做事也算勤勉,小小益都县虽不至夜不拾遗,但往年也没有特大案件发生,官声倒也算得上不错。”
听到吏部尚书一语叫破益都县县令的名字,江乐山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要为难吏部尚书的意思。
“吴三文,朝廷设置监察御史就是要你等监察百官,但污蔑的事情在本朝却是不允许发生的。”江乐山冷着脸沉声开口,哪个皇帝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官员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这等于说青圜吏治不清,江乐山心中隐隐愤怒,此时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虽然期待那吴三文是所查所思不够,但此时冷冷的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却也是话锋一转,“朝廷开科取士,为的就是寻找贤德良才为百姓做事,如今身为父母官竟然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旦落实此人当诛。”
宣政殿里鸦雀无声,不管与此事有没有关系,认不认识那益都县县令敬敏的官员,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宽阔的大殿上落针可闻。
“吴三文,检举当地父母官,你可有什么证据?”
吴三文躬身站在宣政殿里,没有因为江乐山突然的高声而惊慌,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包裹,双手举过头顶,“陛下,臣在青州府多日,收集到了几份证据,请陛下一观。”
“呈上来!”
福生抱着拂尘快走几步接过了吴三文手中的包裹,规规矩矩的放在江乐山面前的龙案上,小心的打开包裹,里面一张张显得皱皱巴巴的纸张出现在江乐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