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世界,世界便何以待你”
关芷闭上眼,一时无数感念泛涌心头。
你如何看世界,世界便何以待你
你如何看世界,世界便何以待你
你如何看世界,世界便何以待你
……
拘束的精神力舒展,仿佛想要探知天地高远般,延伸漫卷,似骇浪扑面,如春风过耳,笼罩住整个城堡,席卷上下每一个角落——
城堡中,反应得快、聚起精神力反击的人,眉心都传来一阵刺痛,纷纷闷哼,甚至耳鼻沁血,反而是仅仅自保或者来不及防护的人,在感觉到片刻压制后,便不在感到威压,但惊于前面的威势,平气凝神,静观其变。
西泽尔离得最近,本能反击下,眉心像是被当面狠狠擂了一拳,把他的精神力打得几乎缩回去,差点没令他失去知觉。
幸运的是,在精神力方面的精研,令他直觉关芷此刻是无意之举,似乎正处于奇妙的状态,精神力无边漫涌增长。
即便西泽尔没见过关芷显露她的精神力极限,也清楚目前她所显露的,已经超出她原本的极限,甚至还在扩大——
明证就是那一瞬间扩展了五千米,似乎在极限处停顿片刻,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向外扩大范围的精神力:一分一分,一寸一寸。
“怎么回事?”
这句话不仅仅是西泽尔心里在问,也在城堡内外各个角落响起。
明智地收起防护的精神力,西泽尔获得异能以来,从未觉得安全如此没有保障,仿佛赤条条不着一物一般——他觉醒异能已有二十来年,某些本能根深蒂固,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第二世界的生存环境,从来不曾安稳。
这种奇异又新鲜的体验,令西泽尔心情在下一秒转换,变得愉悦新奇起来,即便前一刻的突变,令他前时所做的一切准备,顿时付诸东流。
——但,正因为总有意外发生,生命才充满乐趣和挑战,不是吗?
西泽尔靠在打磨粗糙的花岗岩墙根上,听到错乱的步声渐渐靠近,一手擦了擦鼻间的溢血,似乎没被耳边嗡嗡鸣响所影响,呵呵轻笑起来。
“发生了什么,令您不惜违背凡纳尔的禁例,我想,您会给我一个理由充分的答案。”
严肃沙哑的声音,明明进入老年期却依旧矫健极具威慑力的体魄,说话者是担负凡纳尔日常守护的长老,“血眼”卡德罗多。
事实上,以其过于严正极具攻击的性格,并不适合交涉——多数时候,担当城管一类职能的人,总是有面目可憎的必要,且无需为了受群众欢迎而讲道理的。
但很显然,他早已守在附近,凭恃其实力,所以来得最快——这样安排的用意,不言自明。
《凡纳尔城堡禁例》第十八条:非必要,任何人不得擅用异能,精神力防御范围,应自觉限制在半径二十米以内。
“如您所见。”
西泽尔扶墙站起,脸上的血已经擦尽,丢下沾血的手套,雪白上的猩红吸引了来人的目光,也包括后面匆匆而来,不掩狼狈的巡卫们。
这种突发*况,在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的前提下,话越少越好,“让事实说话”,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西泽尔巧妙规避了解释责任,因为事后或许还有补救的可能:
当然了,希望不大,尤其在关芷的精神力,已经明显要超出他的“梦魇”控制范围时,地下议会的人不会傻到相信他还有控制关芷的可能,而梦魇对关芷来说,威胁已经变得有些小了。
一时间,西泽尔感觉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不用细看,他可以确定,“血眼”身后的小狗们,已经开始蠢蠢****了。
西泽尔露出一个优雅地微笑。
“血眼”卡德罗多一摆手,制止了身后的下属们。
“明智的选择。”
梵卓亲王阁下慢悠悠道。
卡德罗多遍布皱纹的老脸,很是阴沉,干瘪的唇紧抿。
早在这些不速之客到来之前,大长老文森特曾叮嘱过他:在战争期间,一切以大局为重,异能人的希望,寄于此役。
卡德罗多默念着大长老的叮嘱,狠狠盯着西泽尔,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也就是这位耿直的老人不懂变通,事实上除了撕破脸皮外,让人记住教训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威慑,或者欺骗。
“卡德罗多长老,请容许我接管,下面有许多事,需要您的支援。”一个低沉略有些闷的声音插进来。
来人带着黑色面具,一身暗银色带兜帽的斗篷和长袍,将身形完全掩盖,唯有面具上暗银荆棘倒十字额纹显示了他的身份——
这种特殊暗银材料,无疑有阻挡精神力的功用,但出产极少,连一般长老都未必能得到,来人之所以会有,是因为他的真面目,不能为多人所知。
“好的,第一使徒。”
地下议会对于自己人,态度是友善信任的,长老使徒司职不同,在平日相处,却没有太大的等级差异观念——多数是因为老一辈态度温和,不端架子。
卡德罗多点点头,从善而流,末了冷不丁定盯视西泽尔一眼,才带人离开。
“哦,我的老朋友……”
西泽尔刚欲说什么,室内散发精神力的源头,伸出的触角好似受惊一半,攸地收回。
西泽尔一顿,向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