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我?海棠姑娘想多了,只是京中多变,躲一躲也是好的!而且我时有神智不清,所以才想和海棠姑娘一道去云泾河,司珍坊的马车是没人会查的。当然,若海棠姑娘觉得这不安全,也不必挂怀,自行去云泾河便是了。”杜和说完就施施然地坐下。
看着坐在她不远处的杜和,姚海棠有丝疑惑,到底原主认不认识这人啊!再听他笃定地说那些人不是来抓他的,她倒也信,就是老觉得自己似乎有事儿没想起来。
“只是捎带的话也没关系,不过你到底是谁啊?”
这时却见杜和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虽说从前很少去司珍坊,但你也不应当不认得我。”
……
好大的口气,可是她偏生就是不认得了,她有什么办法呀:“我记性不好。”
“说谎的时候试着不要眨眼睛,或许更可信……”杜和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眼皮,示意姚海棠她这时候正在乱眨眼睛。
没好气地瞪了杜和一眼,姚海棠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发现杜和开始抽风了。抽风地看着她嘴里一句一句地叫着“海棠”,然后一会儿笑一会儿捂着眼睛说疼,反正这情况很让她反应不过来。
退了两步谨慎地看着杜和,姚海棠说道:“喂,杜和,你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又过了会儿杜和又放下了手,摇脑袋眼珠子乱转,起身就摸索着往河里走了,一踩到水又停了停转回来,这下更糟糕直接就撞树上了……
捂着嘴姚海棠有点想不通,刚才明明还说话行动都很正常,还用石子打了条鱼儿给她:“等会儿,他好像说过他有时候会神智不清,难道就是这情况?”
站起来过去扶了把撞了树后正蹲在那儿犯晕乎的杜和,看着他那脑门上红红的印子,姚海棠不知道自己应该笑还是应该哭:“这真是个麻烦,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催眠了自己好一会儿后无果,姚海棠又想起那句话,也不好真把人扔下不管,她虽然没多大善心,可也不是没心没肺的:“杜和,还疼吗?”
“海棠,疼……”看来是真疼了,听着他的声音都让人牙疼。
“你倒还记得我名字,这也叫神智不清啊!”姚海棠无赖地拽着他起来,他就跟在她身后走。
末了安丰来了看,见杜和这傻模傻样的就问道:“海棠姑娘,你这亲戚怎么回事?”
指了指脑袋,姚海棠说:“脑子不太清楚,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
安丰大概了也是个心肠软的,这会儿看着杜和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真可怜,海棠姑娘可得好好照顾他,这些年肯定过得不容易。”
……
凭什么我得好好照顾他,姚海棠半晌张口结舌地出不来声儿,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说:“占了人的身体,总会有点儿后遗症的,要淡定!”
淡定地赶着路,几日后的黄昏时分终于看到了一间像样的小镇,据安丰说再过一站明天就能到云泾河了,马车驶到镇中心时正逢着四处的客栈招呼过往行旅吃饭,安丰到底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见好几个小二过来拉就有点儿慌了神。
这时杜和慢慢悠悠的一振袖,靠在车上眼都不睁开地对那几个小二说:“报拿手的菜,一个个来。”
于是各家店的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齐齐看向还是那一身脏污衣裳的杜和,然后就全散了,安丰看了直冲杜和伸大拇指:“杜和,你真能干,这招我得学着。”
挑着帘子看着这一幕,姚海棠也忍不住笑,可是她和安丰都没想到,杜和回的是一句:“他们跑什么,不报菜了?”
随意找了家干净安静的客栈,一安顿好姚海棠就跟安丰说:“你拿着银子领着他去洗澡换身衣裳,再买几身换洗的,别到时候人连客栈门儿都不给进。”
安丰点头带着杜和去澡堂子洗澡,又拿绳丈量了杜和的身高体宽买好了衣服,虽然是粗布衣裳,还不是太合身,可洗干净换了衣裳的杜和让安丰说不出话来了。
要不是杜和身上穿着他买的衣裳,安丰打死也不能信,他刚才还傻问了一句:“你怎么穿了我买的衣服……”
虽然杜和看不太清楚,神智也有些乱,但思维还是清楚的:“是海棠的银子,你去买的!”
分得真清楚,安丰愣完眼就领着杜和往客栈回,姚海棠正在楼上包间里点菜,点完了菜就看到了安丰被小二领了进来,就问道:“安丰,杜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