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染风寒
对于姚海棠来说,她不管外边闹成什么样,她只知道和园很安全,无风无雨无浪,只要安安生生地做完事,自然无事一身轻。甚至她渐渐开始养成了惰性,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是美好到了骨子里,多轻松安逸,多么不用思索与顾虑。
隔天就是单日,姚海棠唯一比较纠结的就是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午后她确实是有工夫的,想必杜敬璋也清楚,所以她不太好躲过去。要想不去理由得充分,要不然杜敬璋那人会很难搞定的。
关键是没理由,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换张皮儿,换上男半蹦出去,等到了院子外头时她一说:“小的石头来给公子请安。”
“你就是石头啊,公子正在里边练剑,你过去吧。”侍卫抱以同情地看了一眼,最近杜敬璋心情不怎么好,据说是那天绕弯碰上个叫石头的小厮,会几招挺有趣所以叫来陪练。
通常杜敬璋心情不好的时候,侍卫们会尽量避免和杜敬璋过招,因为这时候杜敬璋肯定要发疯,一发起疯了他们就只有被*的份,所以侍卫才对这叫石头的小厮抱以同情啊
在侍卫同情的眼神里,他依着侍卫指的方向过去,这时杜敬璋正拎着——秋水剑,好久不见了。姚海棠睁着大眼睛看着秋水剑,果然不负她所望,剑光盈盈如秋水,漂亮极了:“公子,我来了。”
剑势猛地一沉,沉到贴着地面时“叮”的一声响起后,杜敬璋整个人如风卷起了落叶一般在空中挑了几个漂亮的剑花,然后手腕一转还剑入鞘:“嗯,把棉巾子递过来,我先沐浴更衣了再说。”
还要沐浴更衣,早知道等他沐浴更衣完了再过来,他这爱讲究的的毛病看来是永远也不会改的:“是,我在院里等公子好了。”
“到书房去等吧。”说着杜敬璋一指书房门,然后又把秋水剑递给了姚海棠说:“把秋水剑挂回书房里去,好生捧着别磕碰着了。”
秋水剑平时杜敬璋几乎不让人碰,但这时候竟很自然而然地就递到了姚海棠手里,他的不加思索让姚海棠很理所当然地捧着,然后转身进了书房里。
留下杜敬璋自己在那儿摇头想不通,她好像总能让人轻易交托一些东西,摇头进了起居室后边的浴池里,沐浴更衣后杜敬璋穿着宽大的袍子进了书房,那清爽干净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是无比舒泰的,谁又知道这时正是他最为不舒坦的时候呢
大部分时候,人的心情和表情不是一回事。
“坐着吧,别起来了。”杜敬璋见姚海棠起身,一看就是要行礼的样子,连忙挥了手让她坐着。
极其擅长于从擅如流的姚海棠立马就坐下了,当然别人这么跟她说,她还是会把礼行完,关键是眼前的是杜敬璋,长得不一样没事儿,可骨子里还是杜和,她随意惯了的。
“公子,我给你备了盏三花茶,你喝着看看。”三花茶其实是很多味中草药泡的茶水,甘爽清淡有一股浅浅的竹叶香气。姚海棠那天听方满仓说杜敬璋睡得不好,就想起这个来了,从前在现代她可不是睡得不好么,试过很多方法后最终还是喝三花茶最有效。
揭了茶盏,杜敬璋闻了闻说:“金玉花、勾山叶、眉娘、四王藤……”
这时姚海棠直想瞪杜敬璋,这个人少能干一点会死一样:“我知道公子擅用药,可有时候药不但能治病伤人,也能安神助眠。方师傅说公子睡得不好,我想着公子可能用得上,就沏了一盏。”
她说话的时候杜敬璋已经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喝了三花茶,杜敬璋就拿了一堆大瓶小瓶大包小包出来,其实易容和化妆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前后两个人。首先杜敬璋教姚海棠分辨每一个瓶里装了什么,然后又说起到什么作用。
这小半个下午,光是辩认这些东西就够了,在教东西的时候杜敬璋是个严师,非常非常严的严师。所以姚海棠要是认不全这些东西,或者是抽到哪个问的时候答不上来,杜敬璋就不会让她过关。
她记忆倒是不错,只是活学活用上头差点儿,把活学活用当死的也就差不多了,反复几次抽问后她就过关了:“公子,那我先走了,得去备晚饭了,公子也该差不多该用晚饭了。”
“不急,还早,你坐着我有事跟你说。”杜敬璋把东西收好了以后坐下了。
姚海棠就这么看着等他说话,可是杜敬璋好像在等她问一样,她只好问了一句:“公子有什么事请讲。”
这时杜敬璋才说道:“我要去晋山待一段时间,记得你的饭菜做得不错,晋山那边的厨子做菜不是很地道,想问你愿不愿一道去。要是园子里的事更要紧,你也别不好意思说,致安吩咐下来的事还是要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