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海棠初着雨 145.需要吗(2 / 2)

座中的齐晏听着皱眉,说道:“是哪位公子遇刺了?”

“那还能有旁人,自然是四公子。”

安丰的话声儿一落下,齐晏就起身往外冲了,齐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再看时齐晏连人影儿都没有了,齐慎就指着院门口说道:“这……他这是干什么?”

“四公子是齐大人的座师,齐大人自然是忧心的,这时旁人去不得,齐大人去了倒是无妨。”满朝皆知,齐晏是杜敬璋的门生,这时倒不会有人把齐晏拒诸门外,怎么也会去问问杜敬璋的意思。

这一顿午饭很多人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更多的人是如鲠在喉,就算这事儿不是他们干的,但是大家共同担心的是:“他们担心老四会借题发挥啊,眼下老大已经没有翻身之力了,老2也被削得足了,他们的拥护者也各自有损,接下来那些个野心勃勃的也都会被一一训实喽。”

对于朝局,言相爷总是三言两语并不多说,他更好说人,而不好说朝廷动向,因为主掌朝廷动静地永远都是人。

“父亲,我却总觉得公子做得……太过了些。”言行云是这么想的。

“老四在倚仗皇上,皇上何尝不是在借老四之手,其实真正得利的是皇上。既不担严父之名,又有人代行严父之事,却只是父而不是君,老四做这些事时总是拿着兄弟之份,而不是皇长子对诸王兄皇弟。有时候,只相差一点点,在皇上心里的就有不同。”言相爷说完就不谈及这些事了。

言行云也自不再问下去,只是很快言相爷问了一句话,让言行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姚海棠是什么时候和公子走到一起的?”

这个问题怎么好答呢,言行云吱唔半天也只说出一句:“已经有日子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太过清楚。”

“为什么查不到关于姚海棠的一切?”这才是言相爷真正想问的,他不关心这两人之间的私事,比较关心姚海棠的身份为什么查来处处像是被抹平过一样。

对于这些痕迹,言相爷了然于胸,都是太平院打扫的,言相爷看得多了就自然一眼看了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言行云才说道:“其实原本是司珍坊的,因为春雨剑的关系而被赐书放还,当年春雨剑的事父亲也知道一点,那会儿我初掌司珍坊,还请教过父亲。”

言相爷记性不错,点头应道:“嗯,这事我记得,但是跟这有什么关系?”

“春雨剑有两柄,这您也知道,不管哪柄都是姚姑娘所制,所以太平院才抹了一些东西。如果父亲再问下去,有些事儿却是四公子叮嘱过不能多言的……”言行云多可怜,他知道姚海棠是西城,也知道杜敬璋在云泾河待过,但是他不能说啊

早前杜敬璋就跟他说过一句话:“有些事,你不跟我说不碍事,但也不能跟旁人说,若有一天我从旁人嘴里知道,还是要见怪于你”

这是公子式的歪理

言相爷琢磨着也就不问了,而这会儿杜敬璋正在自己卧室外边的小厅里看着乔致安不言语。乔致安当然也没什么话说,两人就是对眼看着,你不说话我也不说。

直到陈平益在外边传了一句话:“公子,乔院长,齐大人来了,公子您看是见还是回了?”

“让他进来。”杜敬璋知道和乔致安是说不出什么来的,正好把齐晏叫进来,到时候一块儿打发了。

“公子,都逼成这样了,您还想着您的功成身退吗?”这永远是乔致安最想问的话,在他的心里这天下德着居之,杜敬璋就是居德之人。在他眼里,别的公子们自也有出色的,但谁又能像杜敬璋这样有手段、有责任心、有担当

对于这个问题,杜敬璋永远是差不多的答案:“致安,世上之人,我以为我最解你,而漫天下之人,我也以为你最解我。如此一来,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还需要答吗?”

一时间乔致安沉默了,他自然知道杜敬璋这一生以来过得最轻松惬意而且发乎内心的是哪一段,所以这个问题确实不需要问。但是,乔致安坚定地认为杜敬璋必需主掌天下,言行云是被当成直臣安在杜敬璋身边的,而他则是被当成孤臣安在杜敬璋身边的。

这按姚海棠的话来说,从一开始杜敬璋就是帝王的配置,这样的配置去运行山野生活,实在是杀只蚂蚁用屠龙刀

但是姚海棠却能笑眯眯地回话说:“我就爱用屠龙刀杀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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